後周梟雄錄07(3 / 3)

這邊劉崇一躍上馬,對諸將說道:“時機已到,我等與周軍決戰,此番東軍張元徽率部先行,今日誓報小兒之仇!”三聲鼓聲已落,南麵張元徽率千騎衝周軍右麵而來,與樊愛能和何徽率領的周軍大部隊正麵相交,先騎兵數百又是弩兵數百又是步兵約千,來勢凶猛,幾十個回合下來,雙方各有數百傷亡,廝殺聲、兵器碰撞聲、傷者呻吟聲、雙方擊鼓呐喊聲、馬的嘶鳴聲、風聲、雨聲交織在這個數裏寬闊地帶,天空為之震動大地為之搖曳,那張元徽原為北漢名將,盛績無數,其部下也是久經殺場之人,各個出手凶狠,突然,經不住這般廝殺的樊愛能和何徽的隊伍潰逃了,霎那間,原本還有優勢的軍隊一下子成了無頭的蒼蠅般四散而去,特別是此刻無人指揮都紛紛丟盔棄亂作一團,再回頭尋樊愛能和何徽,兩人早已乘輕騎領著些許人馬不見了蹤影。周軍這些不知所措的士兵麵對近在咫尺的敵軍隻有原地投降,向劉軍呼號萬歲的份兒了。

在高處一直觀戰的柴榮,狠得牙齒癢癢,哪知兩員愛將此刻竟然棄主而逃,於是率領親兵來前陣督戰,一麵躲避著敵方射過來的箭,一麵拔劍出鞘大聲鼓勵士,高聲疾呼道:“朕養兵千日,用在此時......”隻見隊伍裏有人大聲呼喊說:“皇上冒著危險前來增援,我等何以在此袖手觀戰!”,複又對旁邊的將領道:“張公,我看此刻形勢,還並非敵軍得力,劉崇等部素來嬌慣跋扈,此刻見著勝利在望不免防禦鬆懈,張公麾下還有若幹精良弩手,此刻正是再次猛攻的大好機會,皇上啊,臣請張將軍帶領弓弩手形成左翼,我帶領手下將士形成右翼,趁此薄弱時節,如此夾擊定能擊潰敵軍,請皇上定奪!”,眾人將目光投過去一看,原來便是左衛先鋒將趙匡胤。此刻,趙匡胤目光炯炯向柴榮請求示下。柴榮應聲做答後,雙側軍隊立即起拔,向劉軍戰場和陣營衝去。

趙匡胤身先士卒,口號聲不絕於耳,他那些麾下的將士們也受到感染,所到之處令劉軍頓時傷亡一片,剛才還打算趁勝追擊的劉軍已經回頭疲於應付這仿佛天降之兵,無奈又收到無數弓箭夾擊,此刻大部分士兵已經方寸大亂,潰不成軍。柴榮回到營中後,高興的拉著趙匡胤的手說道:“兄弟,不到關鍵時候不知道人的能耐,我這一向事情忙,沒有來得及和你們敘舊。誰知道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還是你能幫得上我忙啊。看到你我便想起了韓通,他現在何處,沒有隨同我們一起起來麼?”

趙匡胤連忙回話說:“韓通早已經被先帝外放為節度使,這次陛下禦駕親征,身邊隻有我一個人舊人。”兩個人都是慨歎萬分。

隨著戰事深入,除散落在各處搏鬥的兵丁外,主要是有將領及近旁領兵的幾個還在奮力博殺,一時也還勝局未定,難分勝負。周軍帳內的馬仁瑀和馬全義來到柴榮麵前請求出擊:“皇上,目前敵軍已大潰,不多時一定能全勝,目前正是張元徽等帥還在負隅頑抗,待我等前去取其性命!”柴榮同意後,兩人躍馬而上,帶領百餘精兵,直奔敵陣。

那張元徽見又有來兵,立馬迎麵迎戰,正和仁瑀與全義之心意,全義佯裝主攻,揮動著九環大刀勒馬迎前,元徽此時已經血染衣襟,有些支撐不住,但畢竟是一員老將,有得多年習武功底,還能殺敵無數,兩人大吼著交上了手;仁瑀此刻正在暗處等待時機,他素有弓箭神手之稱,在周軍裏是出了名的,他隻見馬張二人博力的一霎那,嗽的一聲,冷箭飛射出去,不偏不斜正中張元徽的馬的天靈蓋,一聲痛苦的嘶鳴,那馬應聲倒地,張元徽被摔出數丈外,全義見時機已到,揮著大刀直奔過去,不等張元徽站起,已經是身首兩處了。

“哎呀,不好!”一直在高處的劉崇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此番帳內這麼快就損失了一員大將!那些原來還在各處廝殺的士兵此刻見沒有了主帥紛紛不知如何布陣應敵,不多時已經大部分往老營方向逃命去。劉崇見勢不妙,趕緊鳴金收兵,哪知陣裏的士兵仿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四下裏跑的人都有。待劉崇最後檢查軍隊情況時,發現此番交手損失了除張元徽這員大將外,兵丁有近三千。原本被劉崇分配到西陣待命的契丹軍,因見劉軍如此下場,此刻正好落下個輕鬆,先下命令後撤兵團,從而未損失一兵一卒。

離戰場不足五十裏地的河陽節度使劉詞此刻正帶著軍隊押著糧草往周營方向行進。他已於前日接到柴榮催促的信,因此即刻前來援助。

“劉將軍,前方約5裏地裏正奔走過來一小隊人馬,因為有雨霧未曾看清屬於哪方陣營,那隊伍應該隻有百餘人,而且個個歪歪扭扭步伐不齊。”劉詞正在心裏掛念著前方的戰事忽聽得這般報告,立即警覺。若是敵方,正好可以殺個正著,若是自己的軍隊,也正好可以問問情況,不過若是自己的軍隊,此刻這一小隊人是要去向什麼地方呢?難道我軍已經敗了?劉詞帶著納悶與著急將部隊安置隱匿,靜待那一小隊殘部走得近前。

待一行人靠近劉詞仔細一看,原來卻認識,連忙大聲喊道:“啊,原來是樊將軍、何將軍啊!”劉詞從隱匿處走出來抱拳相迎。劉詞見各位拖遝散漫衣冠不整刀上還掛著血滴連忙著急的問道:“兩位將軍,你們這是往哪裏去?前方我軍敗了嗎?”,喘息平息以後,樊愛能裝著無比惋惜的神情說道:“劉公啊,此番劉崇帶得有眾多契丹鐵騎,我們實不是他們的對手啊。我們傷亡很慘重啊,我看劉公帶的兵馬也不多,恐無法扭轉戰局,我們這一部也是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的,劉公何必再往前去送死呢?”說罷還不停的搖頭。

劉詞心升疑惑,忙問道:“那皇上呢?他安危如何?其他將帥如何了?”

何徽歎息一聲說道“皇上執意不肯後撤,現在我們也不知情景如何,其他將帥也不知生死啊。”

劉詞一聽皇上還在前線,立刻勃然大怒,大聲嗬斥道:“你們上陣打仗,不說好好保護皇上,反而自己先撤下來,究竟是何等居心?”。樊愛能、何徽二人見劉詞執意往前,遂也說道:“如此這般,劉公後會有期!”便繼續策馬而去了。劉詞連忙命令編隊,加鞭前行。

再說到那場戰鬥,從早上打至下午,中間稍有暫停,也是各作喘息編整。終於在傍晚終於分出了勝負,周軍大勝,劉軍大敗。待劉詞等快馬快到戰營時,正是劉軍大潰逃的時候。劉軍那不足萬人的殘部,你擠我,我擠你,呼兄喊弟吵吵嚷嚷一路不停,丟棄的輜重、器械、雜畜不可勝計,潰散的主力人馬約行十幾裏地上遇上一條大河,由於眼前無橋且無法辨別對岸情況,不得已暫時安頓下來。劉崇見大勢已去,萬般淒涼,與內仆互換衣衫,趁亂擇河岸之小路,帶著數百人往老巢太原方向逃去了。

待劉詞帶人進入戰營,立即前去叩見柴榮:“皇上啊,我接到軍報連夜趕來,皇上受驚了,臣略微來遲,往皇上贖罪啊!”,柴榮見援軍已到,且周軍也已大勝,遂並無多語,隻吩咐收營安寨整休清點餘部,並分頭命人前去追截樊愛能、何徽二人,和劉崇蹤跡。劉詞回想起剛才帶兵路過澤河時,遠遠看見有大量人馬在河北側,料想必是劉崇的餘部,於是上前說道:“皇上,臣在來路上看見澤河北岸有大量人影,但因天色微暗無法認清,臣想必是那劉軍,待臣帶領我部將士去將劉軍殘餘勢力全部剿滅,以免後患。”柴榮此刻也正在發愁餘下的劉軍,怕對方糾結後再次發起進攻,遂命劉詞前往。

那些在澤河岸邊巍巍嗦嗦的劉部兵丁互相擠作一團取暖,此刻正是三月下旬,春寒料峭,且澤洲地形多變,雨雖然停了但風從河澗吹過來卻刮得人幾乎東倒西歪,士兵們又冷又餓又是恐懼,已無多少戰鬥力了。

劉詞的兩千士兵不多時已經從上遊索橋渡過澤河,不待劉軍餘部安生的休息一個時辰已經是嚴陣在前了,本來就是餘兵殘將,哪有多少反抗之力,無不呼爹喊娘,劉詞軍刀影晃動,人頭滾滾,在河那邊正在紮寨的周軍此刻聽見廝殺遂又是敲鼓又是呐喊又是鳴鑼,剩下的劉軍已是嚇破了膽,跳河的跳河,投降的投降,一陣廝殺過後,劉詞軍並無幾員損失,而那劉軍殘部已是僵屍滿野,血流成渠,斷劍殘弓,不可勝計。其中在戰場上投降劉軍的樊愛能、何徽二人的部下以為遇見老東家的人還能苟且住性命,待劉詞押解回營後,柴榮下令將他們全部處死。古時戰場,忠是第一,哪家帝王將相能容下投降敵軍又求生的人呢?

再回頭說那上陣沒多久就丟甲棄主逃命的樊愛能、何徽二人,他倆領著百餘殘部往南而去,一路上,無吃無喝狼狽之極,不多就無法支撐下去了。百號人要吃飯啊,樊愛能、何徽二人於是指使部下搶劫沿途百姓人家,絲毫不見王師之風範。那天被柴榮派出尋找樊愛能、何徽二人的士官,尋到後傳旨召二人回營,哪知二人命手下殺死來者繼續奔命。逐漸,部內發生了意見分歧,樊愛能、何徽一方麵念及都城內的妻兒老小,轉念又考慮到回都城後不免受軍法處置而對是否回去有些猶豫不絕,一方麵部下也對逃忙有了怨言,有讚成回去領罪的有讚成流亡投降的還有讚成落草為寇的,無奈這支隊伍已經七零八落了,終究無臉回去見父老,遂回頭欲尋王師請罪。

那趁夜色倉惶奔逃的劉崇,此刻乘著契丹所贈送的精良馬匹,與部下竟迷失在數百裏山地丘陵地帶,不僅因為天色灰暗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在何屬地界,正在躊躇,恰巧前方有星點光亮,待慢慢靠近後是幾戶人家,劉崇挑得一戶遠一些的莊稼人家,討得米飯蔬菜正要進食,不知是屋外圈內豬狗呼聲還是山澗風聲,聽上去仿佛有若幹馬蹄聲,劉崇一驚,難道周軍追得如此之緊,於是馬上上馬,叫那莊稼人帶路,便要回太原,這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哪裏見過一群殺紅了眼又渾身染血的將士,一緊張哪裏還能分得清道路,唯有看見路就走,劉崇還以為是回太原之近道而催促著一直前行,天明時分,遠遠望見一城池,才知是晉州,這離太原已經背道了,劉崇大怒,殺死這莊稼人趕緊領兵回北路急走。一夜擔驚受怕,一夜滴米未進,年逾花甲的劉崇體力漸漸不支了,不得已匍匐在這棗紅馬上,與追隨者往太原方向奔去。一群狼狽之師!

柴榮由於此次大勝,尤其高興,在帳內與各將喝酒慶祝自不必說,同時令軍隊原地修整了兩天才準備拔營去潞州,開拔前,柴榮整編隊伍,對投降的士兵也做了部署,柴榮經過這一大戰已經對戰場調兵遣將深有領悟,他將劉崇部下投降過來的士兵選了其中比較有戰鬥力的一千兵力,由前武勝行軍司馬唐景思為將,發往淮上,用作擴充防禦南唐之兵力。同時,柴榮還將剩下的約兩千降兵,每人發給些糧食盤纏衣料,令其各回老家,這些降兵不僅保住了性命還有財力返回老家,個個喜不自禁,紛紛拜謝柴榮。之後,周軍開拔浩浩蕩蕩的來到潞州,李筠率各級官員出城迎接。在節度使屬衙內,柴榮端坐太師椅,旁邊衛護著許多臣子。

“皇上,此番劉賊大敗,是皇上天巍浩蕩決策英明,我軍損失不過千餘,就橫掃劉賊萬餘兵力,是我朝臣子是萬福啊!”,李筠帶頭高喊萬歲,與潞州各級官員向柴榮行了君臣之禮。幾桌慶功筵席中,柴榮與諸將喝酒吃肉談笑風聲,看到各級將領臣民對自己稱頌有佳,心裏非常高興,酒過三巡,柴榮意欲立功行賞。呼聽得廳下有報,李筠得了消息前來稟報“皇上,樊愛能和何徽餘部百人,現在回朝複命在潞州外城,並請求皇上從寬發落。”,柴榮道“二人身為領軍主帥,卻在戰場臨陣脫逃,甚至欲投降劉賊,他們還敢回來見朕?”,於是吩咐左右將二人關押起來,不必進見,聽候發落。

柴榮命人將樊愛能、何徽二人連同部下押起來以後,一夜酒酣,柴榮與部將士兵各回營安息,除放哨收營的士兵,具已鼾聲四起。柴榮此刻還無睡意,披著袍子,也不驚動侍仆,來到皇帳外.

那夜,星空靜寂,繁星點點,遠處似有狼號之聲,近處,分散在四周的兵營前篝火點點,頗有些壯觀。“真是一場險仗啊,幸虧契丹兵沒有動靜,不僅沒有上陣也沒有更多支援,否則我軍還有更多官兵喪命啊,”柴榮回想著前天的那場戰鬥,思量著得失。心中不由憤憤:“這兩個樊愛能、何徽真是沒用,沒有幾個回合就嚇得逃命去了,虧得還是父皇看重的舊部老臣,真不知道跟隨父皇時是如何作戰的,難道也是今天這般鼠輩的表現?父皇臨終前還囑咐過兩位要象效忠他一樣效忠於我,這兩人那時答應得多痛快啊,難道是如今覺得我無法承大統而心生懷疑所至還是已有背叛之心呢?”想到這裏,柴榮不僅驚得一身冷汗,“萬萬不能是後種情形啊,我剛登基,怎能容得叛臣當道?!定是死罪不饒!”,不過,柴榮轉念又一想:“此二人跟隨父皇若幹年,也立下赫赫戰功,何徽之前鎮守晉州,兢兢業業數載,也是有功之臣,如今若置二人死罪,會不會令父皇得舊臣感到寒心呢?這樣一來,也是我朝一大損失啊,畢竟他們都是忠勇之將阿。二人肯定是要受軍法處置的,但是否罪及到死呢?”

這樣一想後,柴榮有些猶豫不絕了。皇帳裏此刻從邊側口進來了兩名柴榮的貼身宦官,為內帳油燈添油並添加熏香等。兩人做完這些事情後,悄悄退至帳外另一側,柴榮忽聽得二人小聲說話:“馬三哥,這次我們跟隨皇上出征也是開了眼界了,我以前可沒見過真正的打仗是什麼樣呢?你還記得那天吧,那個殺喊聲那個陣勢,哎呀呀...... ”這是一個小太監在說話。

旁邊的老一點的接上話:“咱們皇上真是英明的君主,這開國第一場仗就禦駕親征,小春子,你想想看,我們那些士兵殺得那麼狠那麼凶,這不都是皇上身先士卒起的表率作用呢!”

“可不嗎?有了皇上,我們就是了穩心骨,要不那天打仗完了的時候,地上躺的大部分是劉賊那邊兒的屍體呢。”說話的小春子嚴辭中是無盡的崇拜。

“可是也還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老太監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馬三哥?”

“我在想今天回來的樊將軍和何將軍,”

“他們不是回來了嗎?”小春子不解馬三的歎息,馬三繼續說道:“我們不懂治國治軍,可是,如果是我家裏養的仆人起了禍心,起了悖逆之心,我想我也不會再留他們的。”小春子聽完疑惑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小春子,咱們回旁睡覺吧,咱們皇上累了幾天,可別吵著了。”兩人起身回到旁邊的小帳子。柴榮一直在旁邊聽完兩人的對話,頓時茅塞全開,“是啊,我怎麼倒不如一個宦官了,兩人有功績就能一直躺在功績上不作為嗎?更何況,就是何徽略有功績,樊愛能也沒有什麼大功,如果留下兩人隻做點懲罰,難保其他將士在關鍵時刻不效尤,那我如何指揮全軍,如何嚴肅軍紀,如何保得河山?”想到這裏,柴榮差點驚了冷汗,遂堅定了意誌,於是回營躺下,不多時就起了暢快的鼾聲。

第二天,柴榮在帳外搭棚召集各路將領集會,押來樊愛能、何徽二人和餘部。樊愛能、何徽二人一見柴榮嚴肅的樣子,已經沒有多少辯解之詞,唯有半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不停的請求從輕發落。柴榮大斥“樊愛能、何徽,你可知罪?”,樊愛能、何徽更是磕頭無數:“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柴榮見二人這般樣子,遂說道“你二人跟隨我父皇南征北戰,也是開國之老臣,經曆戰場無數,拚殺無數,此次麵對劉賊,怎會不僅不參加戰鬥,還蠱惑前來增援的劉詞也判主,難道是已經外同劉賊來謀害朕嗎?”

樊愛能、何徽二人連忙否認:“皇上啊,臣一時糊塗,才有了這背主偷生的邪念!”

“那麼,你們此番回來,是還想著活命了?”柴榮厲聲問道。

樊愛能、何徽二人已知無法開脫罪責,哀聲說道:“皇上啊,臣知道臣難辭其咎,請皇上賜死!然臣等唯有一個心願,望皇上成全!”

柴榮也是寬宏大量之人,看到他們如此哀求,禁不住有點心軟:“說吧。”

何徽道:“臣等家中上有老母老父,下有妻女兄妹,臣一時糊塗之罪臣願獨自領罰,請皇上免他們死罪!”說完,和愛能當、當、當三個響頭。柴榮知道這個心願合情合理,於是說道:“家屬是無辜之人,朕也不是昏君,朕不會連罰你們的家人,這個你們可以放心,隻是你們,國法軍法不容!”。樊愛能、何徽二人磕頭謝恩後由幾位禦前軍押下捆綁至軍營外,砍頭示眾,同時被殺的還有跟隨樊愛能、何徽二人的約二十人小頭目們。

柴榮對眾人說:“此次與劉賊之戰,朕是在沒有想到樊愛能、何徽二人會有如此之舉,先帝和我曾對他們如此信任,想起來還是無比的痛心啊!張永德,明日,備上等棺木,將樊愛能、何徽和其餘各人都入了棺,再派一輛車送他們回都,讓他們的家人把他們埋了吧!”,張永德領命道:“皇上嚴肅軍法,賞罰分明,還如此厚待他們,是他們的福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將也跟著三喊萬歲。柴榮此著恩威並用,營中各位將士都眼見了樊愛能、何徽的下場,之後都更加戒懼戒惰、勤奮操練、不敢有二心。柴榮繼續說道:“此次大勝,是我王師以少勝多的先例,同時也是遇上軍中叛逃而依然鬥爭取勝,無不是在座各位的功勞;李重進,朕命你兼做忠武軍節度;向訓,朕命你兼義成軍節度使;張永德,朕命你兼武信軍節度使;史彥超,朕封你為鎮國軍節度使,以上各位均賞金百兩,封千戶侯;其餘各人,賞金五十兩,封百戶侯。” 柴榮一一對各部下做了賞賜,正是籠絡住了人心;各部將也深感柴榮愛才惜才之心,紛紛跪拜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