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陳橋兵變
柴榮在殿內來回踱著步,身邊的太監和宮女都在一旁屏氣凝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他們都在周主身邊多年,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知道他現在正在聚精會神的想事情,要是有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這個平時看上去還有點慈祥的皇帝就會勃然大怒,不由分說的開始懲罰這個攪擾了思路的人。以前曾經有一個太監,平時最善於察言觀色,也最受柴榮的寵愛,可是就是在一次柴榮想問題的時候,憋不住打了個噴嚏,被柴榮立刻喝令將士們把他拖出去打四十禦棍,這太監平時由於有柴榮撐腰,所以對其他人都有點看不過眼,總是壓在別人身上作威作福,這次被宮裏那些受他欺壓的人抓住機會,不到二十五棍就打得皮開肉綻,一命嗚呼了。等到事情過後,柴榮才想起來,問周圍的人說那個太監哪裏去了,這才知道事情的結果,可是人已經死了,命令也是自己下的,自然怨不著其他人;若說太監是宮內的人還則罷了,可是柴榮這種脾氣有時候已經有點控製不住了,有一次還是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宮中的衛士長石守信看到其他兵士有點懈怠,就在殿外大聲嗬斥起來,被柴榮聽到以後大怒,趕出去叫人把石守信捆綁起來,立即關押了起來。幸虧這個石守信原來上陣打仗的時候,和禁軍趙匡胤生死與共,有不少交情。家人聽到消息,連忙去告訴趙匡胤,由趙匡胤出麵求情,這才把石守信保了下來,隻是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在宮裏當差,便由趙匡胤安排到了禁軍中擔任將領,這才算保住一條性命。
其實宮中的這些人,也都非常理解柴榮的煩惱從什麼地方來,也知道這個本來好脾氣的人,為什麼近幾年來逐步變得讓人有些害怕,甚至有點深深的畏懼。別看柴榮年輕的時候隻是個遊走江湖的商人,可是他秉性聰明,愛好學習,不管是文的還是武的都算拿的起放的下,而且非常善於和人交流,總能夠揣摩清楚別人的心思,要不是這樣,為什麼最後郭威能將自己的帝位傳給他?哪個皇帝臨死的時候,不是有一堆人在虎視眈眈,為什麼偏偏就他柴榮,輕輕鬆鬆就當上了皇帝。都是因為他早期做好的準備,郭威病重的時候,柴榮幾乎天天在床榻便伺候,端屎倒尿都自己親自來做;而且他年輕時候結交的那些好友,那個時候都在朝中擔任著重要官職,比如韓通、趙匡胤這些,其他人就算看不上柴榮,可是麵對他的這兩個結義兄弟,怎麼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份兒呀。而且說實話,柴榮也算是一個好皇帝,勤政愛民,而且在民族大義上毫不含糊。以前那麼多年,契丹人都一直在北方騷擾中原的邊境,可是無論是朱溫還是李存勖,對待這件事情上都比較含糊。朱溫雖然說是因為在國內的動亂太多,而且大部分的精力都消耗在和李克用的戰爭上,可是從實際上來講,他也根本沒有想把契丹怎麼著,反正北方的那些州縣都被其他節度使占領著,而且那些節度使也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他可不願意去幫助這些和自己有不同意見的人;李存勖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就不是漢族而是沙陀,和契丹之間的關係總是有些曖昧。到了後晉石敬瑭,幹脆就投降了契丹,給契丹稱臣還不算,還要認契丹皇帝為幹爹,可算是把臉丟到家了。最為可恨的是,他幹脆把幽雲十六州都割讓給了契丹,你平時騷擾邊境是為什麼,不就是搶點糧食,搶點牲畜,搶點女人嘛。好,我把整個城都給你,你總不會搶自己的東西吧。這麼一來害的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後漢的劉知遠倒是對契丹不太感冒,可是在位沒有幾年就死了,他兒子又太不爭氣,被郭威輕輕鬆鬆就取了漢家江山。隻有這個柴榮,不要看人還是挺忠厚,可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非常能站得穩立場。他剛剛即位的時候,北漢聯合契丹幾次來犯,當時國內也不太平,西麵有蜀國出兵、南邊有南唐作梗,東邊還有個叛將慕容彥超,可是就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毫不猶豫的派出大軍,去和契丹作戰,而且兩次都取得了勝利。‘
柴榮的傑出還不止於此,他的雄才偉略根本不會滿足於安安穩穩的守住中原,他的眼光早就把目標定在了統一中原上,在和南唐你來我往的交戰了多年之後,南唐終於打不過去,願意歸順後周。消息傳來,柴榮非常高興,等到南征的將士們回到都城時,他親自設宴為眾人接風慶功,當著一桌子的文武大臣,柴榮第一次透露了自己的偉大理想:“假如從現在開始,我還能活三十年,能夠再當三十年的皇帝,一定要用十年時間來統一天下,將周圍的那些割據政權全部滅掉,將契丹人遠遠的趕出北方邊境,將華夏大地統一為我後周的天下;等到天下統一以後,我就再也不領兵打仗,而是專心的去扶助人民來休養生息,我要讓我的國土上每一寸土地,都開滿鮮花,讓我華夏的子民都不再餓肚子,每天都吃飽飯;我還要大力發展農桑,鼓勵人民進行商業交流,讓東南西北的貨物都在天下流通;等到這十年過去,我再致力於天下太平,以前亂世的紛爭都是由於什麼而起的?是由於利益,是由於每個人所得到的東西是不同的,我就是要讓天下大同,讓天下人都成為一體,讓天下太平。”柴榮說到後來,已經有些激動,可是這一番雄偉的規劃,卻把在座的眾位臣子們都激勵的全身發燙,他們毫不懷疑的相信,柴榮能夠實現這一切,因為迄今為止,他所做的這些事情,已經遠遠比以前的那些統治者要優秀多了。
可是自從柴榮即位以來,也是紛爭不斷,幾乎天天都在和外麵打仗,柴榮又是個好親力親為的人,多少次,他為了激勵士氣,不顧個人安危禦駕親征;又有多少次,當普通的百姓都已經酣然進入夢鄉的時候,他還手持蠟燭,仔細的觀看著前麵的作戰圖。前方將士在拚命殺敵的時候,他在後方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長期的這麼勞累下來,加上戰事有時候不順利,他的脾氣也一天比一天壞起來,以前常常在他臉上浮現的笑容,現在已經被緊繃的嘴唇所代替。更為讓人擔心的是,他的身體狀況也一天天的在惡化,他本來正是年富力強的年華,到今年為止還不到四十歲,正是可以大幹一番事業,實現他偉大夢想的時間。可是看上去已經如六旬老人一般蒼老,腦後和鬢角的白發也一天多似一天,好幾次身邊的太監悄悄的告訴趙匡胤說,從柴榮咳出的痰中發現了斑斑血跡。趙匡胤也曾經勸過柴榮說,統一天下不是一件小事,要慢慢的來醞釀,不能著急。可是柴榮已經陶醉在自己的夢想中,即便是趙匡胤,這個在他沒有發跡時就和他結義,在他稱帝的路途上掃清了一切障礙,在他當上皇帝後無怨無悔的幫他實現夢想的功臣,也不能讓他從狂熱中稍稍清醒過來。
而且自從柴榮當上皇帝,時間一長,他便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一切皇帝都有的毛病,也是最要命的一個毛病,就是疑心。他對任何一個人的信任都越來越低,似乎人人都在覬覦著他的位置,經常無故的就把他認為可疑的人加以懲罰,或者幹脆流放到遙遠的地方。所以,他在位時間越長,和大臣們的裂痕反而越深,這反過來又更加讓他懷疑身邊的人。越是有功,他越是懷疑,漸漸的便有點獨斷專行,再也聽不進其他人的意見。他甚至準備把兵權全部集中在自己手裏,地方上即使是調動一兩千人馬,也必須要和他來稟報,你想那軍情如火,若是將領們不能調動軍隊,遇到突發情況,還要層層上報,效率自然是快不了,所以經常無功而返,而柴榮不想自己這方麵的原因,反而固執的認為是這些將領們不肯賣命,長此以往,除非出現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普通的事情地方的武裝根本就不願意上奏。可就苦了老百姓,老百姓們怨聲載道,自然是埋怨皇帝。可這些柴榮一概不管,依然我行我素。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沉寂了多年的北方邊境,突然又燃起了戰火。那北漢的皇帝劉承鈞,幾年前求來了契丹軍隊幫助,圍困潞州,可是被趙匡胤領兵擊退,從此以後便在自己境內修養生息養精蓄銳。就在前一段時間,他看到柴榮為了鼓舞士氣,親自到南方監督和南唐的戰鬥,便集合起自己的三萬大軍,突然發兵攻打後周的隰州,隰州刺史連忙固守城池,同時向朝廷告急。可是柴榮當時還在南方,朝中沒有人敢調動大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隰州刺史的告急文書一封封飛來,堆滿了案頭。隰州刺史被北漢兵圍困,勢單力孤,許久又不見朝廷的援兵到來,驚慌交錯之下,竟然得了急病去世了。這一下子群龍無首,城裏麵就亂成了一鍋粥。北漢兵又每天不停的攻城,百姓們都驚慌萬分。幸虧城中的都監李謙溥,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自己暫且代理了刺史一職,加固城防,修建戰備,從嚴治兵,處置的井井有條,才不至於讓北漢兵攻下了隰州。
當時正好是酷暑時節,北漢的兵士們在非常炎熱的天氣中攻城,李都監領著兩個小官吏登上城樓,效仿三國時候的諸葛孔明,非常從容的指揮軍士們防禦,而且身上穿著很隨便的衣服,手裏麵還搖著扇子,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一點壓力。弄得城下的北漢士兵也摸不透這城裏麵究竟有多少實力,所以不敢盡全力攻打。李都監又暗中和健雄軍節度使約好,雖然不能調動上前軍隊,但是兩方各自抽調了五百敢死隊,到了晚上主動出擊,卻攻打北漢的兵營。北漢的士兵本來看隰州城多日都堅守不出,所以根本沒有防備,被這千名軍士殺的大敗,倉惶四處逃散。這個時候,城裏麵接應的隊伍也衝出城來,四處追殺那些已經分散開的北漢兵,劉承鈞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出,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人,於是領兵向北撤退,李都監領人一直追出十幾裏地方才肯罷休,隰州憑借自己的力量終於解圍。
這時候終於不用再向朝廷發告急文書,而是發了一封告捷文書。柴榮接到這封信又犯了懷疑的老毛病,心想莫非是隰州謊報軍情,然後虛領戰功,心中疑惑,便托言了許久才給隰州回信,任命李都監為隰州刺史。同時又命令昭義軍節度使李筠,與健雄軍節度使楊廷璋兩個人聯合起來,向北去討伐北漢。兩個人於是合兵一處,進攻石會關,接連攻破了北漢兵的六座營寨,那隰州刺史李都監也隨軍出戰,一舉便奪下了孝義縣城。可笑這個劉承鈞也真是個窩囊廢,你敢乘著人家實力空虛去偷襲人家,可是看到對方奪取了自己一個小地方就著急害怕的不行,立即就派使者到契丹,又向對方請求援兵。契丹人幾次隨他出戰,最後都是铩羽而歸,也知道這是個扶不起的劉阿鬥,於是就有點支吾,想出種種原因來推托。把劉承鈞急得上竄下跳,又是連發幾封文書哀求契丹皇帝,契丹人一看對方也實在不容易,於是派了自己國中的大將蕭思溫為兵部都總管,帶領契丹騎兵南下,又來幫助北漢侵略後周。這個時候後周和南唐的戰爭已經以後周的勝利而宣告結束,柴榮也回到了京城,聽說北漢和契丹又聯合前來侵略,決心自己帶兵前去討伐。柴榮看事情看得比較準,他想北漢之所以幾次前來挑釁,隻不過仗著背後有契丹人給自己撐腰。既然如此,倒不如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統兵去攻打遼國便是。隻要能把遼國打敗,那北漢勢單力孤,自然容易剿平,還怕他能玩出什麼花活來?
既然已經定好了方略,於是立即任命宣徽南苑使吳延祚為東京留守,掌管京城事務,然後讓其他的將領,包括趙匡胤、趙匡義、高懷德、高懷亮等一幹人等,都各自領上自己的兵馬,以及大小戰船,迅速開拔向滄州進發。自己率領著禁軍在後麵跟隨,以作為內應。韓通這個時候已經是殿前都虞侯,便從滄州統帥水兵,節節前進,在乾寧軍的駐地開設了碼頭,可直接從水路進發到瀛州莫州等地。柴榮也親自來到乾寧軍駐地,探查情況,規劃地形地勢,指示軍機。他在和南唐的戰鬥中,已經能夠熟練的操縱水軍,於是下令立即攻打寧州。寧州刺史王洪,自從聽說後周軍隊開過來,早就惶惶不可終日,一接到柴榮派人送來的戰書,立刻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降書,隨著使者回來見柴榮,情願歸順後周。柴榮大喜,當即任命韓通為陸路都督,趙匡胤為水路都督,水軍和陸軍兩條戰線拉開,同時向北方進發,自己也坐上龍舟,跟隨在大軍後麵,慢慢向前行走。
北方的這些州縣,自從石敬瑭在多年前割讓給了契丹,人民四處逃散,契丹人也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這裏,所以中原雖然戰亂紛爭不斷,這些地方反而意外的沒有受到牽連。隻是現在突然聽說後周派了浩浩蕩蕩水陸兩路大軍,已經開了境內,統統嚇得魂飛魄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乎所有的州縣刺史,都是望風而逃,連百姓人民也長年不和內地交往,不知道後周軍隊是什麼德行,也是十室九空。後周軍隊幾乎沒有碰到什麼抵抗,就已經到了益津關。守著關卡的將領名叫終廷輝,登上城樓向南望去,見河路上後周的戰艦,一字兒排開,不見首尾,岸上的士兵們,都是衣甲鮮明,長槍林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嚇得腿肚子直轉,大熱的天氣反而連連哆嗦。正在不知道該打還是該投降的時候,就看見周軍陣營中遠遠跑過來一匹馬,到了關口下,連聲呼喊讓終廷輝打開關口。終廷輝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熟人寧州刺史王洪,於是便問他說你來做什麼。王洪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你趕快先打開關口讓我進去吧。終廷輝見王洪隻不過一人一馬,也沒有什麼害怕的,於是就讓兵士們打開關口,放王洪進來。王洪倒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就告訴終廷輝說,雖然我寧州的兵士比你多,可是我一看後周軍隊的威勢,就知道我不是對手,所以已經投降後周了。現在來找你,也不是別的事,隻不過後周皇帝要打你益津關,我說你和我是熟人,我先來勸你也和我一樣投降後周,這樣的話,可以保證關內的百姓們不受傷害。終廷輝還是有點遲疑,王洪便和他說道:“你還猶豫什麼,你這益津關本來就是中原的地方,你和我也都是中原的子孫,以前石敬瑭割讓了幽雲十六州,我們是沒有辦法,隻得歸屬契丹管轄。現在既然中原王師已經來到,我們正好借此機會回歸祖國,不是挺好的麼?你幹嘛還這麼畏首畏尾呢?”終廷輝恍然大悟,於是立刻開關放後周的軍隊進關。
柴榮見兵不血刃便進了關,心中大喜,於是讓王洪仍舊回寧州駐守,終廷輝也繼續守在益津關。然後任命趙匡胤為前鋒,順著河流繼續西進。趙匡胤沿著河向西走,逐漸的水路狹窄,不能再行船。於是便舍棄了船隻,所有的軍隊都上了岸徒步前進,很快便來到了瓦橋關。瓦橋關的守將姚內斌並不知道趙匡胤的威名,從關上朝下一看,見趙匡胤帶著的人馬不多,於是昏頭昏腦的領了將士們出來作戰,被趙匡胤他們大殺一陣,立即就死傷了數百名軍士,這才知道不妙,連忙退回到關內去。趙匡胤他們人少,不能攻打關卡,便在當地駐紮下來,過了一天,柴榮領著軍馬來到關下。其他的軍隊也陸續到來,都指揮使李重進,也是在收複南唐的戰爭中屢立戰功,威名雄震南陲;韓通在陸路急趕,沿途順便收降了莫州刺史劉楚信、瀛州刺史高彥暉,都是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後周的軍隊都在瓦橋關下會師。眼看得軍隊遮天蔽日,把瓦橋關的兵丁們嚇得不輕。
第二天趙匡胤監督軍士們攻城,現在城下朝城上喊話,讓姚內斌開關投降,慷慨激昂的說道:“我們這次前來,其他的州縣都是望風披靡,紛紛投降,現在你單靠這麼小的一座關隘,也不可能長期堅守。如果現在歸順我們後周,還不會丟失你們的榮華富貴,否則全城百姓將和你們一起,玉石俱焚,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姚內斌在城樓上考慮了半天,於是向趙匡胤回答說,等明天再答複你們。趙匡胤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經有點心動了,於是也不強迫,就按兵不動,守了一晚上。第二天看對方沒有反應,正準備號令軍士們攻城的時候,已經有探馬進來稟報說,姚內斌已經開了城門,出城來求降。原來姚內斌當晚和將士們商議,大家看到後周軍隊如此強盛,都認為趙匡胤所說的不錯,應該投降。於是趙匡胤便再營中接見了姚內斌,隨後領他去見柴榮。姚內斌見了柴榮,便跪倒在地,口呼萬歲。柴榮和顏悅色的讓他起身,說你盡忠報國是應該的,現在既然已經投降後周,以後就要盡心盡責,我封你為汝州刺史,等我們走後,你便可以去上任了。姚內斌叩頭稱謝,當即領著軍隊入關。
柴榮便在瓦橋關裏擺開筵席,邀請群臣們都來赴宴。吃飯的中間,談論起現在的軍事,柴榮說準備下一步去攻打幽州,眾將都說:“陛下你自禦駕親征一來,隻不過四十二天的時間,兵士們沒有怎麼勞累,餉銀也沒有耗費多少,便已經把關南的諸州縣收複。這都是由於陛下的洪福所致,所以能收複國土,建立這種不二的奇功。可是那幽州是遼國南部的要隘,城大溝深,又有重兵把守。就怕是一時之間打不下來,反而曠日持久的耗在這裏,到時候反而有了變化,就不太好對付了,還希望陛下你三思而後行。”柴榮聽到眾將都反對,也不好說什麼,便默默的喝酒。等到筵席散後,眾將都已經告辭,單獨把李重進叫過來說:“我們這一路前來,勢如破竹一般,關南的那些州縣,基本上都是望風披靡,沒有戰鬥就投降了。根本沒有讓我們動手。我們正好借這個威勢,抓住這個滅掉遼國,掃平北方的好機會,怎麼可以聽從他們的意見,半中間就回去呢。況且我一直說我要統一中原,天下一家,平定南北,現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不管別的將領怎麼想,還是要繼續朝北前進。你現在就率領一萬人馬,明天清早出發,向幽州前進,我率隊隨後就趕上。這一次不一直打到遼國的上京,我絕不回師京城。”李重進聽到柴榮這麼說,知道他意誌堅決,勸是肯定勸不住的。隻好答應下來,然後退出去準備。柴榮又給散騎指揮使孫行友下了一道命令,要它率領五千騎兵,立即去攻打易州,以牽製敵人的兵力,為李重進攻打幽州做輔助。孫行友也領了聖旨立刻出發去了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