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8 去南三舍做客(1 / 2)

不能再去回憶了,一旦開始了,就很難再停下來。一點一滴的記憶轉瞬化為洪水,嘩嘩的湧了出來,收不住。留下的是久久不能褪去的聲響。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也會共同回憶起點什麼,然後歎一口氣說:“事情就好像在昨天,這麼快就X十年了,時間過得太快了。”也許這就是本意的時代的創傷吧。

但回憶的確是一種享受,當我們閑下來時,可以最為昂貴的消遣。

窗外,陰沉沉的,突如其來的小雨是日出和早操都無限期的推遲了,至少今天不會有了。拉開了窗,坐在窗台上,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風親熱地向我撲來,一個寒顫。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水聲,眼前不斷有一兩朵水花炸開。二中除了夜裏,也許從未像此時這麼安靜,也從未如此的莊嚴肅穆。

水,天上真的下水了,人們高興得給他起了一個名字:雨。正因為有了雨,才有了Amiko和語義的故事;正因為有了雨,才是一個男孩盲目的迷信與會給他和另一個人帶來好運,帶來幸福。

一切靜靜的籠罩在水中,像N多個下雨的早晨一樣平凡,一切和以往沒什麼兩樣,隻是濕了點。天依然是天,樓依然是樓,人依然是人,愛依然是愛。一切都不曾改變。

雨斷斷續續的下著,絲毫沒有要停手的跡象。下的人都困倦了,中午和她在一起,反而更難過了,是舍不得嗎?也許隻有這個時候,我們才能見到傳說中那氤氳的霧氣。

使我更加困倦了。

缺乏的是用來享受的時間和用來享受的事情。平凡的生活隻多不少。雨終於的停了下來。像孩子哭鬧過一般的狼藉。風吹過來,好冷。讓我想起了前兩個冬天。那都隻能用逝去來形容了。我的心依然像寒風中的小草,搖擺不定。但卻不曾改變。對紫鵑我不曾改變,紫鵑應當努力啊,我是愛你的。我會在風中佇立著祈禱著她的幸福。

紫鵑的出現真的使我的日子全亂了。曾經,一塊靠墊,一杯咖啡,一本漫畫,便是我的全部。而今天,我的生命裏隻有紫鵑。

不明白,我這個頭發不分層次,穿著毫無風格,對什麼都很淡然的女孩,是怎麼律動起我的心跳。一旦與她漠漠的眼神對視,我便有了一份喝完咖啡的興奮。

我想,我就要戀愛了。

紫鵑在武漢二中南側的南三舍。南三舍在二中享有盛名,號稱“蜂猴館”,意思是住在裏麵的女生是稀有動物。武漢二中男生多,女生少,女生在學校裏特別受寵。

因此每到周末,光顧南三舍的男生特別多,院子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就在這裏,我度過了幾年歡樂的時光,至今不能忘懷。

南三舍外是用高牆圍起來的,安有一扇大鐵門。圍牆外麵有一片小樹林,白天是讀書的好地方,到了晚上便成了談朋友的好去處了。二中有個規定就是晚上11點鍾熄燈和鎖宿舍大門。可樹林裏的小戀人們經常談得忘乎所以,學校熄燈前的音樂也沒聽到。往往在熄燈以後,被關在外麵的女生便不顧一切地搖鐵門,“咯吱咯吱”的聲音響徹整個宿舍,弄得大家都無法休息。有的甚至顧不上矜持的形象,翻牆而入。後來,宿舍管理員為了各位女生的安全,想了一個辦法:吹哨子。以後,每到關門前,南三舍就會想起一陣陣刺耳的哨子聲,督促樹林裏的女生回宿舍。這時我們從寢室往下看,隻見一對對戀人從樹林裏魚貫而出,想是埋伏了許久的遊擊隊員聽到了進攻的號聲。於是,這睡覺前的哨子聲便成了南三舍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紫鵑寢室的幾個同學都是第一次離開家,晚上熄燈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個同學索性哭了起來,弄得她們鼻子酸酸的。不知誰提議,反正睡不著,大家一起說說話吧。這樣的臥談會在以後的日子裏便一直延續下來,談的話題五花八門,最多的要數談吃了。學校的大鍋菜味道欠佳,口袋沒錢,又吃不起小炒,唯一的安慰就是晚上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自己吃過的最美妙的東西。越說肚子越餓,偶爾還會傳出一陣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這是,濃濃的鄉愁便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