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2月6日,長城,勝金關,石空寺(1 / 3)

從地圖上看,賀蘭山是寧夏平原與騰格裏沙漠的天然屏障。繼續往南,就是順著山脈走向往西南延伸的長城。騰格裏沙漠南緣古長城從中衛石空鎮永安墩至迎水橋鎮西沙嘴,長一百多裏,據考證為漢長城遺跡。這段長城外層沒用磚石包砌,用土版夯砸而成,牆下寬四米,上寬一點六米,總高五點三米,工程巨大。明朝時寧夏巡撫賈俊為抵禦蒙古騎兵,組織修複,至今留存著一道殘缺不全的斑駁沙牆。

2月6日早晨,我們驅車離開中衛,沿著201國道前往銀川。出城不久,過勝金關收費站,進入鎮羅地界,意外看到路邊有座形似犀牛撲水的高大山頭,有烽火台和長城遺址,我閃過一念:會不會是勝金關?

當即決定停車探看。山腳下立一文物保護碑,保護範圍含牆體、城堡、烽火台。我斷定這就是有關文獻中經常提到的勝金關。意外收獲!

勝金關雄踞在騰格裏沙漠東南沿,位於賀蘭山餘脈中寧北山南麓、中衛縣東30公裏處,是明代長城重要關隘。賀蘭山綿延250公裏,重要關口有三關口(赤木關)、勝金關、打磑口(又稱大磑口,今稱大武口)、賀蘭口、峽子溝口、哈拉烏口、水磨溝口、北寺溝口、南寺溝口、蘇峪口、拜寺口等。勝金關與打磑口、三關口、鎮遠關合稱寧夏“城防四隘”。這四個關隘也是北方蒙古遊騎入侵寧夏的主要通道。《中衛縣誌》記載:“黑山之南支,如怒犀奔飲於河,即勝金關也。石峰橫峙,隔河與南岸泉眼山相對,拱抱縣城為一關鍵雲。”《嘉靖寧夏新誌》雲:“在城東六十裏。弘治六年(1493年)參將韓玉築,謂其過於金徙潼關。”天色陰沉,寒風淩烈。老樹衰草、枯瘦山石、斷牆殘體又為古關平添幾分沙場肅殺氣勢。我們頂著強勁的冷風拾階而上。到達依山危立的關城頂部平台。墩台殘體如氈帽,緊扣在台基上,警惕守望。青色毛石圍成約60米見方、殘高l~4米不等的牆塢保存得相當完好,仿佛巡訪長城的士兵隨時會回來。隻有幾道曾經有過建築物的房址淺顯壕溝顯示出歲月的無情流逝。圍牆外側借山勢削劈成陡峭懸崖,形勢險要。山嘴西坡為緩衝地帶,順著山勢建築有關城牆體,雖經風化,底座猶存。我們沿著殘牆向前走了一段,佇立,向西南遠眺,白霧茫茫。山坡低緩處,三四百米開外有一處約100米見方的較大城堡遺址,也是韓玉主持修築,持續使用100多年,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重修。城堡、牆塢、烽火台、長城共同組成了勝金關城防禦體係。駐守牆塢和烽火台的士兵負責軍事監測,搜集、傳送情報,而城堡應為勝金關城軍事指揮中心所在地;當然,也代行管理邊境商貿事務。中衛是寧夏西路軍事重鎮,勝金關周圍堡寨、關隘是西路重要駐軍據點。據《嘉靖寧夏新誌》載,明代西路中衛駐參將轄步騎兵多達7641名。

牆塢殘址應為重兵把守的勝金關烽火台及將士駐地。圍牆內,高大雄偉的烽火台咄咄逼人,加之山頭利風,猛烈如刺,對劉櫻、瞿萍真是艱苦考驗。我上到氈帽樣墩台高處,風大,且急且冷,努力站穩,向四周觀望。北麵山巒起伏,沙丘縱橫;南麵黃河滔滔,婉蜒東流。衛銀公路從關城東側經過,包蘭鐵路從關城下穿行而過,據說隧道洞口石壁上鐫刻有“勝金關”三個大字。這裏山河阻隔,路通一線,自古為兵家扼守雄關要隘:攻下勝金關,便可長驅中衛,再無險可守。.0

弘治以前,蒙古騎兵少則出動五六千,多則一二萬,常窺伺入塞劫掠。嘉靖年間一次竟出動十幾萬人。鎮關墩至勝金關近50公裏地帶,更是蒙古遊騎襲擾的重點地區。他們甚至長驅直入到中衛城郊搶掠。青銅峽大壩至中衛城以北的衛寧北山高百米左右,溝寬嶺禿,構不成天塹,不能阻止蒙古騎兵。明憲宗時期(1447年—1487年)修築一條起於甘肅靖遠、經中衛、中寧北接賀蘭山的邊牆防禦蒙古遊騎。邊牆長約240公裏,配以堡寨、烽火台,遇有敵情,白天舉煙,夜間點火,報警。總領這一帶的軍事重地即是依山危立的勝金關。古詩雲:“銀川到此啟管鍵,襟山帶水不可越。”《中衛縣誌》中錄有周守域詩《勝金關懷古》:“雲茫茫,峰兀兀,雄關崛起勢單車,北有沙漠之縱橫,南有長河之滂渤,銀川至此啟管鍵,襟山帶河不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