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月7日上午,三關口,賀蘭山長城,樊家營子山口2(2 / 2)

風前野鹿將群避,穀口寒花帶笑看。

百堵當關千仞險,一勞為國萬年安。

懸知此後烽煙息,共說氈裘膽已寒。

劉思唐寫了《和南澗中丞公途中口占》:

鳴笳疊鼓麾諸將,晴日雙旌駐賀蘭。

青海遠從天際斷,黃河如在鏡中看。

霜風已掃胡塵淨,煙火還聞漢戍安。

經略於今多上策,遙知西賊膽應寒。

對邊塞安定的喜悅之情,躍然紙上。

這年冬天,楊守禮因功升右都禦史總督陝西三邊軍務。

巑岏賀蘭,長城磑磑。激蕩龍舞,豪邁振飛。屹立半空,淩然生威。偉業千秋,日月同輝……

下石山,驅車緩行。雖然寒風依舊,卻總覺得春意盎然,“穀口寒花帶笑看”。隱隱約約遙聞萬山峰頂、峽穀內將士歡呼的豪壯聲音。曆史糾結,長城阻隔,擋不住各族人民向往溝通、向往交流的強烈願望,烽煙過後,天清氣朗,長城內外的人們又握手言歡,緊緊擁抱。我讚成張繼煉兄的觀點:換個角度來看,長城並非敵對的象征符號,它是世世代代不同膚色不同信仰的人們不斷消除隔膜、走向真誠和友誼的見證!當年,長期與明朝對抗的是俺答、阿不孩和吉囊等部落,我曾請教過才吾加甫,俺答、阿不孩蒙古語意分別為“鐵哥們”和“叔叔、富人”,雙方在時而激烈時而溫和的對抗中,長城不知不覺成為他們建立親情和友愛的紐帶,這也正是曆史長河中多元文化從碰撞到融合的普遍規律。

春風駘蕩中,我們過了三道關,進入遼闊平坦、蒼茫悠遠的阿拉善荒原。從現在開始,也算是結束了在邊緣觀望、徘徊狀態,切切實實走近騰格裏沙漠了。

接下來考察樊家營子山口。張繼煉兄約好拍鳥專家王誌芳在中途會麵,然後向東走一段柏油路,到賀蘭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金星管護站,與管理林業工作者希爾頓對接。這位43歲的蒙古族男子原名叫額日德木圖坦誠開朗,說管護站距離樊家營子大約11公裏,以後的路很難走。果然,進入保護站圍欄,就是一條幾乎看不見車轍的坑窪便道若有若無地浮在闊大的洪積扇荒灘上,加之白雪覆蓋,極難辨認。王誌芳開道,我們追隨。因曆年來洪水多次猛烈衝刷,灘地石塊形成突兀參差的浪濤,汽車速度放到最慢,還是如船過急流險灘,顛簸不已。途中,看到7隻馬鹿和4隻岩羊(毛色接近山石,當地人稱為青羊),都是遠觀。它們也若無其事地打量不速之客。到達距離山口還有2公裏的廢棄羊房子處,坡度更陡,石頭更大,幾乎無法通行。我們再也無力徒步來回走四公裏,就此卻步,遠望山口。

2014年夏天,阿拉善曾經組織過一次有800名人士參加的徒步穿越古道活動,其中800名人士成功穿過範家營子山口,到達賀蘭山東邊的蘇峪口。

希爾頓向我們介紹當地著名的黃刺梅和蒙古扁桃。說起他們首先發現的馬鹿、岩羊,牽扯到一些野生動物知識。1965年,賀蘭山曾消滅300隻狼。此後,天敵減少,野生動物大量繁殖,威脅到了生態。這種矛盾在很多保護區都存在。

返回時,正逢一大群棕色、白色相間的駱駝群進入灘地吃草。大家喜出望外,困意頓消,跑到路邊荒地高處。天空蔚藍,空氣潔淨。河穀地帶、戈壁灘上,駱駝從容自在,信步遊走,讓我想起一句詩:風一樣馳騁,花一樣盛開。

性情所致,我大喊一聲:“同誌們好!”這幫閑散的家夥慢悠悠抬起頭,邊咀嚼邊打量,器宇軒昂,造型絕佳,正好拍照。

阿拉善盟素有“駱駝之鄉”美譽,駱駝總數占到全國近三分之一。2002年,阿拉善駱駝被國家農業部列入國家級78種畜禽品種資源保護名錄。阿拉善男女老少牧民都練就一套夏騎馬、冬乘駱駝的高超騎術。放牧中,他們挑選強健的駝,三五成群,相互賽跑。每逢婚宴、敖包盛會、寺廟經會等重要活動,也驅駝疾馳,形成獨特的駱駝文化。

駝奶也是一種健康食品,據說可以治療糖尿病,每公斤50元,供不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