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學校的時候,我和蛾子剛剛分別,就接到蘇代的電話:
“晴子,對不起,你聽我說,一會兒如果有人問你昨晚是不是見過顧譯畫,千萬不能承認,視頻裏的那個女人不是你,是米霧記得了嗎?我現在有事,不能趕過去處理,你隻要記得否認就好了。”
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他這樣嚴重警告了,心裏實在有點忐忑,不就喝個酒,怎的?還能開除我學籍啊?蘇代也太小題大做了。
“蘇代,怎麼了?”
“晴子,我現在沒時間來給你解釋,相信我好嗎?不論誰來問你,都要否認,千萬記得,相信我。”
“好吧,你先忙。”我信他,沒有為什麼。
走在校園裏的時候,溫園裏的白玉蘭逸出醉人的味道。
白玉蘭是一種常綠喬木,花大多開在夏天,花朵像佳人的小指,玉白小巧,隱在手掌般寬大的綠葉間,頗有些小家碧玉的羞澀。花朵雖然小巧精致,但花香清雅馥鬱,從校園北門的溫園可以一直延伸到中心教學區。樹木本生卻長得高大粗獷,蓋過了許多景觀樹的風頭。內斂卻又張揚,我把握不好她的精神內涵,每次畫出來的她,都沒有神韻。這是“曾經”顧教授的原話,但已經是莊周夢蝶了。
走到寢室樓下的時候,看到一個“故人”在寢室樓下徘徊,左風?沒錯就是長得和顧譯畫有七八分相似的左風。
他看到我,眉頭揚起來,但很快又皺了起來,向我走過來:
“您好,您是吳晴小姐?”
“對,我是。您是?”
“我是米氏總經理,左風,很抱歉這麼冒昧來打擾您?”他遞過來一張名片,和“前世”的印象一樣,雖然脫不了商業浸染下的算計,但眼神裏是真誠善意的。
“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有些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好吧,”在我同意之後,有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從寢室樓側麵緩緩駛出,他沒有選擇一開始就將豪車停在門口故意炫耀富貴,給人施以壓力,這樣一種平等的觀念,讓人更感覺到被尊重。
咖啡館裏,他開宗明義,直接就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吳小姐,我這次來是想要確認一下,這視屏裏的人,是您嗎?”
他給我看了一段並不清晰的視頻,但大概還是能看明白這是在錢櫃裏,應該是監控拍出來的,視屏裏的女人正在一個男人懷裏又哭又鬧地撒酒瘋,完全沒有形象可言,什麼鼻涕眼淚的都擦在西裝男身上,因為女人背對著監控所以暫時看不清麵孔,倒是男人赫然就是顧譯畫啊,然後女人實在鬧得太厲害,顧譯畫不得不把她往房間裏帶,然後女人往攝像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麵孔清晰,連眼淚都看得清清楚楚,視頻到此被截斷。
好吧,這女人的確就是我,看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有這樣的自覺了,隻是不敢承認罷了,而且不能承認,因為蘇代。
所以,“抱歉,這是什麼?”我作疑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