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考古發現的長沙馬王堆楚帛書,除《黃帝四經》外,還有《五星占》和《天文氣象雜占》。天文史專家認為,這是世界上保存下來的最早的天文書。
在《?冠子》的宇宙一體論觀中,道與天、地、人相通,以天道推衍人事,而人事一定要遵循天道的自然觀,與帛書《黃帝四經》很相同,《?冠子》中的好多段落,都是對《黃帝四經》的演繹或發揮。《五星占》包括兩部分,前麵是占文,後麵是五星的位置。這件帛書中多處記載與《?冠子》的記述完全一樣。與《五星占》同出的另一種天文書是《天文氣象雜占》。書上用朱墨兩色繪有雲、蜃、氣、暈、虹、恒星、彗星等各種天象圖約250幅,還有由圖像名稱、解釋、占文構成的簡短文字說明。這是一種典型的利用天象來占驗災異變故、戰爭勝敗的星占學專書。
星占學著作長期以來被認為是偽科學著作。而在這部書中繪有29幅頭朝下、尾朝上,由彗核、彗發和彗尾組成的彗星圖。這幅圖被天文學史專家認為是世界上現存最早的彗星圖。這說明,早期的星占學著作也是寶貴的科技史書籍,其中孕含著許多科學的天文學知識,我們絕不能因為某些書籍含有星占學內容,而否定它的科學價值。同樣,我們不能因為《?冠子》是一部借天文、曆法知識來說明社會政治、軍事變化的政治建議書,而否定其在天文學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此外,馬王堆1號漢墓出土的五幅大型帛畫的內容,據郭沫若先生的觀點描繪的是“天上、人間、地下”,這與《?冠子》及其他中國古代書籍講究的天、地、人合一的三才論思想也是相合的。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長沙馬王堆帛書與《?冠子》的主題思想是相符合的,它們對天文、曆法知識記錄的目的都是為現實政治服務的。這也說明:古代的占星術是需要以一定的科學的天文學知識為基礎的。《?冠子》之所以會構成一個天人合一的政治建議書體係,與它以陰陽五行說和宇宙一體觀為基礎是分不開的。
另一種帛書是1942年在湖南長沙子彈庫一座戰國中晚期之際的木槨墓中,被盜掘發現的,這件帛書早已流落到國外,現存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經李學勤先生的深入研究,認為該帛書分三篇內容,“三篇的次序是《四時》、《天象》、《月忌》”。經比較研究發現,帛書《四時》關於宇宙的生成、構成觀與《?冠子》是很相似的。《?冠子》一書的最大特點與基本結構,是以天道推衍人事,希圖勸統治者因天道而治天下,建立起符合天道的“理想國”,這與帛書《天象》的觀點、結構幾乎是一脈相承的。帛書《月忌》作為一種講時令禁忌的書,涉及的內容有出師、侵伐、會諸侯等國家大事,也有嫁娶、築室、畜生等民間日常行事。而《?冠子》也大講特講,隨著時節的推移變遷,自然界在物候上的表征,以及君主應如何施行適當的政令,以及違反天時時會出現怎樣的災異。可見,帛書《月忌》是一種適用範圍更廣的民間數術書,而《?冠子》是一部帶有明顯的數術色彩,以天文星占學知識為基礎的政治建議書。
總之《,?冠子》一書中所敘述的宇宙生成觀、構成觀,及北鬥、四象、二十八宿相連,天、地萬物宇宙一體,以及以天、地、人相合,推天道以衍人事為政治服務的天學思想,在天文考古資料中都可以得到很好的印證和補充說明。可見:《?冠子》中的天文、曆法學知識是可信的。《?冠子》的天學觀是戰國時代中國傳統天學觀的一種較為具體的反映。通過研究《?冠子》,不僅可使我國天文學史研究中一些文獻知識的可信性與時代性,得到進一步的證實或推斷,而且可以使我們對戰國時代的趙國和其他有關國家的社會政治生活有進一步的認識了解,是我們對中國古代的天學思想與思維方式有更全麵的認識。因而它在中國古代天文學史上與學術史上都具有較為重要的作用與地位。考古新發現對《?冠子》一書研究的深化,堪稱考古學促進中國學術史研究深化的一個重要的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