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通向日內瓦之路(1 / 2)

埃及的第三集團軍在停火協議生效後遭到以色列的包圍,並麵臨著因饑餓而投降的危險。

基辛格開始在以色列大使迪尼茨身上打主意,見說服無效,他以尼克鬆的名義發出冷酷的威脅:“我們不允許有我們參加達成的停火協議生效後埃及軍隊被消滅。”果爾達·梅厄夫人的反應是強詞奪理、反咬一口。

還是埃及總統薩達特率先打破僵局。他同意埃及、以色列在軍事上直接談判,以便給第三集團軍提供一條供應線。

10月28日,在開羅和蘇伊士之間的101公裏處,以色列將軍阿哈隆·亞裏夫和埃及將軍阿卜杜勒·加尼·賈馬斯將軍走向對方,笨拙地互敬了個禮,握了握手。自從以色列獨立後四分之一世紀以來,第一次出現以色列和阿拉伯代表直接進行和平會談的現象。101公裏處成為這段曆史的裏程碑。

顯然,雖然以色列在戰場上贏得了勝利,但它的軍事優勢不再保證它的安全。它也不再是美國在這個地區的惟一的甚至是首要的主顧。埃及和敘利亞雖然軍事上失敗了,但政治上勝利了。在他們打破他們無法忍受的現狀的時候避免了一場羞辱。

對基辛格來說,1973年10月的勝利在於他能夠與蘇聯保持良好關係的同時不動聲色地降低他們在中東的影響力。一想到連核戒備都動用上了竟沒有破壞緩和,基辛格就容光煥發。

在基辛格的一生中,他去過許多地方,就是沒去過阿拉伯國家。這一次,受薩達特之邀,他將去埃及舉行會談。

基辛格的戰略方針既出類拔萃又帶風險。如果他能推行下去,意味著中東將與美國結盟——其戰果之輝煌不亞於他的中國之行和改變戰略均勢的緩和政策。如果他失敗了,必然引起以色列的譴責、阿拉伯國家的過激行動和與蘇聯合作的崩潰。

隨著與薩達特會麵的日期接近,基辛格瘋狂地咬著指甲,陷入一片悸懼之中,因為他從未見過被他看作小醜的埃及總統,他甚至擔心自身的安全。他父母極力反對他的這趟旅行,但他從埃及外長伊斯梅爾·法赫米那裏得到保證,如果他走在開羅街上,沒人會注意他,這一點,據法赫米半開玩笑地回憶道,也叫他很窘。

於是,在開羅郊外的塔赫拉宮出現了極不相稱的一對:代表美方的是一個穿著皺巴巴且不合身西裝的胖乎乎的猶太人,迎接他的是一個高大、筆直、皮膚黝黑的埃及領袖,後者雖出身農民之家,卻帶有貴族般的高貴氣質。

經過磋商,薩達特同意采取基辛格全麵撤軍的建議,這意味著埃及從莫斯科這一邊倒向華盛頓一邊,為基辛格的穿梭外交開辟了一條新路。

薩達特為了國家利益敢於放下架子,犧牲成見,在談判中邁出大步,但果爾達·梅厄和她的內閣並沒有作好接受他談判計劃的準備。薩達特認為他國家的安全要求他敢作敢為,以色列人,可以理解的是,覺得他們的安全要求他們保持高度、經常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