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對朱紅梅說：“你不用顧慮這些。隻要有線索，我們一定會查下去。你在電話裏談方便嗎？”
“要是能當麵談當然最好。”朱紅梅說。
我問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她告訴我在孩子爺爺奶奶家，那裏不太方便談話。李燕一直站在我身邊，聽出我在找地方和人談話，忙對我做手勢，讓我請對方來茶樓。我想想，這裏倒是比較方便，就在電話裏告訴了朱紅梅。朱紅梅答應盡快過來。
掛了電話，我見李燕看著我直笑。
“怎麼了？”我以為自己臉上染上了髒，忙伸手擦。
李燕笑得更厲害了，手點著我的額頭，說：“你呀，一秒鍾前還口口聲聲不當警察呢，電話一來，馬上變卦……”
我被她笑得難為情，辯解道：“這不代表我還喜歡這個職業……”
“別傻了！”李燕打斷我，想了想，說，“這也算是另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吧。你從骨子裏喜歡這個職業，也從骨子裏適合這個職業。你知道麼……”她停了停，嘴角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因為你是這樣一個男人，所以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默默地望著李燕。我想，也許以前我對她的要求有些不公平。她或者和我不同個性、不同職業、不同經曆，但事實上，她對我的理解甚至比我期待得還要深。
李燕笑著問：“幹嘛這麼傻兮兮地盯著我？”
我伸手握住李燕的手。“我在想，我以前對你太過份了……”
她皺皺鼻子，笑了。“是啊是啊，你真不知道以前你有多過份！簡直是罪大惡極！想起來都恨得我牙癢癢……那麼秦陽平同誌，以後你打算怎麼來將功補過呢？”
“我很笨，你得告訴我，你想我怎麼樣。”
她斜斜地看著我，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我不敢說。”
“說吧。”我鼓勵她。
她調開目光，似乎真的不敢和我的視線碰撞。“我想……”她輕聲說，“我想你愛我，就像以前愛溫鬱一樣。”
我的心緊跳幾下，看著李燕，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偷偷打量我，小心地觀察我的反應。看我不說話，不太自信地說：“你生氣了？”
我搖搖頭，告訴她我沒有生氣。
“那為什麼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那樣。”我坦白地說。心裏仿佛被一根細細的絲線牽扯著。走，走不開；放，放不下。
李燕望著我，沉默了一會兒，微笑道：“也許我的要求太高。我不怪你。不過，我也不會放棄的。我不相信像我這麼可愛的女人，老跟你在一起，到頭來你會不愛我！”
“無論如何，”我是真的有點兒被李燕感動。我對她說，“我會朝著那個方向努力。你可以看我的行動。”
李燕笑了，出人意料地湊上前來親了我的臉一下。她說：“秦陽平，我很滿足。從來你都是禮貌但冰冷的，可現在，我已經開始感受到你溫柔的一麵了。”
我心裏也有暖意。這是我久違的感覺。我忽然覺得，這些日子裏籠罩在心頭的陰霾，在李燕的溫暖情意中漸漸散去。我發現自己出自內心地與她有了親近感。我默默地凝視她，第一次產生了將她緊緊擁抱入懷的衝動。她在我的凝視中羞澀起來，臉漸漸紅了。我暗想，這難道是溫鬱的期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