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微微一晃,對這個七弟她並非不了解,雖然早就想過眼前的情形,但是當由他堅定無疑地說出來,依舊會有些觸動。
阿墨,你從來都很幸運呢。
“我不過是怕七弟隨我回王都走得心不甘情不願,所以好意把你掛心的女子順便也捎帶了來,沒想到竟惹得七弟不快,既然如此,那再把她送回去好了。”
她攤了攤手,十分誠心地建議。
寒玉笙被她逼得說不出話來,都已經偷渡出了關,不用想也知道此時關內因為皇後走失定會掀起軒然大波,這個時候把人送回去,他們怕是別想回王都了。
“大嫂不會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吧?”
“是誰?”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明人不說暗話,戲演到現在也該收場了。”寒玉笙歎了口氣,“你其實大可不必把她牽扯進來。”
女子不以為意地一笑,杏眸幽邃:“你是怕她誤會?那好辦,我去跟她說,把她劫來是我一手設計的,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這事從頭到尾本就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現在被她這麼一說,倒好象他欠了她多大一份人情似的。她若正正經經的去解釋,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寒玉笙扶著頭靠在一邊,從來都知道這個大嫂招惹不得,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你對她下了什麼藥?為什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不過是尋常的迷藥,每天摻在食水裏,以免在路上出狀況而已,你若是心疼,大可以替她解了。”笑靨頗帶有幾分揶揄,“七弟向來最是憐香惜玉。”
寒玉笙苦笑不已:“把她帶回王都會後患無窮。”光是天朝皇室那邊就已難以擺平,又何況正是紛亂不休的王都。她離他越近,他就越難以安心。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平定下來的一顆心,被這一變故驚得波瀾驟起,叫他如何釋懷。
霽和挑起了秀眉:“算起來她好歹是我的皇嫂,我離開中原許久,請自家人回去小住難不成還有什麼使不得的?”
“僅僅隻是皇嫂麼?”
霽和神色正了正:“你想說什麼?”
“你把她劫來,難道就沒有半點報複的心思在裏頭?”寒玉笙微露嘲意。
在這樣的注視下,即便強硬如她,也終於顯出幾分僵硬,目光中浸出些許脆弱。
平心而論,不是沒有怨氣的。
遭逢巨變之後遠嫁他鄉,獨自麵對紛爭不斷的北狄王庭,三載異地他鄉的生活,由一個身份尷尬的孤女到深得北狄王信任的太子妃,其間種種,誰能體會得到。
要她毫無怨言地接受本不該由她承擔的命運,怎麼可能。
把沐墨瞳從他身邊帶走,想起他憂心難安的樣子,便會有一種報複的快感自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