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觸感,微帶粗糙的熟悉,心髒柔軟酸脹得發疼,眼睛潮濕得想掉下淚來。
“你怎麼會來這裏?”
指尖掠過鬢邊烏黑的發絲,輕輕滑過她的眉眼,終究抑製不住為其中流轉的幽謐光華魅惑,俯身吻了下去,仿佛對待世間最珍貴的事物,從額頭輾轉到眉梢眼角,一路印下細碎的輕啄,流連著輕如歎息的痕跡,不住地往下探尋。
“封人洵已經與封人樓達成了協議,我提前跟他知會了今天上山拜訪的行程,沒想到你卻跑了出來。”一到達行宮就被告知她一個人偷跑下山,想到她不認識路,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危險,連氣都來不及喘就立即帶人沿路下山搜尋,總算在出狀況前將人找到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沐墨瞳吃了一驚,前一刻還旖旎的思念立即被拋到一邊,微微側開頭,無意間錯開了他探尋而下的細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路流連已進行到唇角的動作頓了一下:“已經有四五天了,怎麼,他沒跟你說嗎?”唇輕輕點下,繼續方才的探索,奈何那張朱唇開闔,再次逃離。
“沒有。”沐墨瞳表情僵硬,五天前,正是她與封人洵提及霽和的第二天,在腦子裏從頭到尾搜索了一遍,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封人洵半點消息都未向她透露,也就是說她頂著寒風料峭的惡劣天氣從行宮裏跑出來在雪地裏兜圈子以至於差點摔死完全是沒事找事的瞎折騰。
毋庸置疑,封人洵絕對是刻意蓄意以及故意,總之是不懷好意,就因為她無意中小小侵犯了一下他的隱私。很好,這筆帳她記住了。深吸口氣,吞下惱怒的情緒,轉而問:“他怎麼對你說我跑下山的事情的?”她就不信封人洵會承認自己有意隱瞞,定是找了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
淩玄戈退開了稍許距離,語氣有些挫敗:“你確定非要現在談論這個問題?”
沐墨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難道這個問題的性質還不夠嚴重?封人洵分明是挾私報複,那個心胸狹窄的毒舌男。
淩玄戈無奈地撫住額頭,半晌,歎了口氣,伸手攏緊她身上那件鶴毛大氅的外領:“你身上涼,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要興師問罪也得當麵才行。”
興師問罪那是當然的,封人洵隱瞞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能便宜了他。順從地任他牽著手一同往上山的路走去,悄悄瞥了眼身邊人的臉色,不明白他歎哪門子的氣,更應該唉聲歎氣的人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