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砂領命來到漪瀾殿的時候,就見淩玄戈抱著自己主子朝後麵的浴池而去,正欲俯身請安,就聽見他低聲提醒:“動作輕些。”

她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縮在對方懷裏睡得正酣,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錦袍,昏黃的燭暈下眉目舒展,隱有倦色,不知是不是被驚動了,突然蠕動了下身子,一隻胳膊就從袍子裏掉了出來,光潔的雪色手臂上布滿疑似吻痕的東西,即便已服侍多年,朱砂也絕對沒遇上過這種場景,片刻尷尬後便垂下頭。不用想都知道錦袍之下定是什麼也沒有穿,之前行蹤不明的那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也是不言自明。

淩玄戈隨即就將那隻手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將袍子裹好。

浴池邊霧氣繚繞,溫暖如春,薄如蟬翼的輕紗帷幔垂在兩側,間或飄逸而起,恍如人間仙境。

道旁鶴頂壽花的金絲蜜燭靜謐燃著,散發的光暈柔和暖融,自有一股旖旎的意味。

朱砂捧著自拒霜宮帶過來的衣物跟在兩人後麵,進到裏頭正準備上前服侍自家主子洗浴,卻聽見他說:“把東西放在一邊就行了。”

愣了一下方才回過味來某人是打算親力親為,急忙將手中的衣物放在軟榻上依言退出去。

直到出了漪瀾殿,才長長吐了一口氣,看情形兩人算是安定下來了。當即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一天她這個當丫鬟的都不知道等了多久,若再不成事,她都要考慮桑蓉留下來的那瓶惑情思是不是該派上用場了。最後結果總算不負眾望,替她省去了回宮這些天一直糾纏的心思。這樣一來不少人也可以放下心了,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先告知給沐府好還是先往江南發封信函?回拒霜宮的路上,朱砂一麵竊喜一麵琢磨。

浴池之中,水汽氤氳。

淩玄戈解下衣袍抱著懷中人一同入水,燭光照耀下,微波瀲灩,懷中人象牙般的膚色染上一層通透的暈黃,襯上之前纏綿時留下的痕跡,如一幅豔麗的春景圖,撩動人心。

隻是初潮過後那陣子已是索求無度,累得懷中人半途睡了過去,初涉人事的身子自是經不起這番折騰。隱忍之餘隻得暗自歎息作罷,拿起布巾輕拭她身上殘留的痕跡,但手下過處總忍不住再三流連,那盈滿芳香的嬌軀無論何時都是種誘惑,何況此時共浴在水中不著片縷。

俯身探吻下去,懷中之人嚶嚀一聲,被打擾到好眠而不滿地抗拒了下,隨後緩緩睜開雙眼。

“這是哪兒?”尚自迷蒙地在懷裏蹭了蹭,嗓音帶著剛醒來的酥軟無力,近似呢噥。

“漪瀾殿。”難得有這般迷糊的樣子,回答的同時禁不住在她麵頰上親昵地啄了幾下。

“還在漪瀾殿啊……”掩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怏怏地沒什麼精神,“好困……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子時了。”

子時,都這麼晚了?她記得從拒霜宮出來去往勤政殿才不過申時,居然耽擱了這麼久,都怪眼前這個人,明明已經很累了還不放她回去——突地記起另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