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朱砂說過要回去用晚膳的,她都不知道我來這兒了,沒找到人指不定在哪裏抓狂呢,我得趕緊回去——”

“別急,她都已經來過了。”淩玄戈指了指岸邊榻上放置的衣服,那是他叫人吩咐朱砂送來的。“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不會有人擔心的。”

沐墨瞳這才安下心來,原來大家都知道了啊,旋即意識到其中的語意:“該知道的人是指哪些人?”

“當然是有必要知道的人。”不出多久後宮之中上至太後下至女官都會知道這件事,自古朝廷和宮闈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而帝後實至名歸的合巹禮這麼大的事定會使得一些人聞風而動,朝廷上又將會有一番動作,當然,是朝著他所預期的方向發展的。

淩玄戈不慌不忙繼續給她擦拭身體,長指將溫熱的水撩上香肩,看水珠沿著動人的曲線滾落,一部分融入池水中,一部分隱入玲瓏有致的溝壑之間,映著雪膚玉肌,波光微漾,素來自持的人,一時竟也神思不屬起來。

溫泉水滑洗凝脂,繡床斜憑嬌無那,便是如此麼,難怪史書上會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韻事了。以前對那等荒誕行徑不以為然,現在嚐過個中滋味方才生出幾分理解之心。

再度打了個嗬欠,也不知道是連日來操勞所致還是之前體力消耗過度的緣故,得知不用為善後的事情操心,頓時感到加倍困倦,隻想撲到柔軟的床榻上再也不要爬起來。

雙手搭住麵前人的肩膀,將全身重量傾覆過去,懶洋洋叫道:“好困,不想動了,勞駕洗完了抱我到床上,我要睡覺。”說完就闔上雙眸,一副要睡死過去的樣子。

“樂意之至。”就近在那張嫣紅的朱唇上深深一吻,抱著懷裏甜蜜的負擔上岸,用布巾細心擦幹淨身體,才拿起準備好的寢衣給她穿上。做著一切的時候,貪睡的人兒毫無所覺,全然任他作為,這副模樣,就算他對她做些什麼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吧。

抱起香軟的身體往殿內深處那張寬大的七寶暖玉床走去,沿路燭光隨著步履搖曳,拖著長長的剪影。

若有所思的目光凝在那張芙蓉嬌靨上,心旌微微動搖……

及至來到床前,最後終究隻是拉開被子,將她輕輕放置在上麵,隨即自己也鑽了進去,手臂一伸環住她的身體,安靜入眠。

之前那一番索求,加上連日的操持,委實將她累壞了,不然也不會露出那般迷糊的樣子,好好睡一覺吧。

手上力道緊了緊,將她更加密切地攬到懷中方才安心,盡管這樣一來,鼻息之間縈繞著沁入心脾的幽香,他可能會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