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浪漫的精神風貌(1 / 1)

李白是盛唐時期最偉大的詩人,他的詩中反映了盛唐時期積極向上的時代精神。李白的詩作是盛唐氣象的傑出代表,最集中地體現了那個時代的精神風貌。李白對自己的政治才能充滿信心,期望能“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能,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他經常以管仲、張良、樂毅、諸葛亮、謝安、魯仲連為榜樣或以之自許。他也以大鵬自比:“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上李邕》);他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將進酒》);也堅信“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行路難》);或說“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永王東巡歌》)……這些積極用世、奮發向上的精神,正是盛唐的時代精神。

李白的詩中還表現了強烈的反權貴意識,也有著明顯的否定功名富貴的思想。他詩中如“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憶舊遊寄譙郡元參軍》);在《夢遊天姥吟留別》中,他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樣豪氣橫溢的詩句結尾,千載之下,使人們也不難領略其英風豪氣。杜甫說他“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飲中八仙歌》);唐代任華也稱他“數十年為客,未嚐一日低顏色”(《雜言寄李白》)。顯然,詩人渴望建功立業,又希望保持獨立的人格,不願向權貴“摧眉折腰”。這大概正是古代“詩窮而後工”(歐陽修語)和“文章憎命達”的原因。保持獨立人格是取得創作成功的基本前提之一,不摧眉折腰事權貴又是保持獨立人格所必須做到的,這是古代幾乎所有偉大的作家都“窮”、都不“達”的緣故。從李白身上,人們自不難聯想起不願“為五鬥米折腰”的陶淵明。

李白還對祖國的山川異乎尋常的熱愛。李白半是仙人、半是俠士的豪邁的詩人性格,也隻有借祖國壯麗山川才能極好地得到表現。他筆下“難於上青天”的蜀道;那“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黃雲萬裏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廬山謠寄盧侍禦虛舟》)的廬山;那“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的天姥山;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的中華民族母親河;那“人行明鏡中,鳥度屏風裏”的清溪……或雄偉壯美,或光明澄澈,均折射出詩人高尚的品行與人格,也寫出了詩人的審美情趣和對高潔、光明的追求。

李白也時時把國家和人民的命運係之於胸:他的《遠別離》中對“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的憂慮;《蜀道難》中對“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的擔心;他對“君不能學哥舒,橫行青海夜帶刀,西屠石堡取紫袍”的抨擊;他的《古風》詩中以“殷後亂天紀,楚懷亦已昏”的詩句,把批判的矛頭直指當時的最高統治者。反之,他對普通的勞動人民,如煉鐵工、釀酒叟、五鬆山下的老媼,以及一個沒有地位的朋友汪倫……都一往情深,無半點傲氣。安史之亂後,他的詩筆更直接反映戰亂的現實:“洛陽三月飛胡沙,洛陽城中人怨嗟。天津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撐如亂麻”(《扶風豪士歌》,“白骨成丘山,蒼生竟何罪”(《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他晚年應永王璘征召,也許也與其“拯社稷,救蒼生”的願望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