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蒙哥結親 掌管部族(1 / 3)

穿過興安嶺向西時,多的是藤蔓和參天大樹,滿地葉子。

忽必烈和蒙哥耐心地用葉子編成兩件特別的鬥篷,二人各自披在身上,他們覺得這個樣子一定還很英武。

走了近十日,兄弟二人身上的傷都複原了,他們到了弘吉刺部。蒙哥未來的嶽父波拿拉赤一見這兩個少年十分健碩,自然十分欣喜。

忽必烈說:“波拿拉赤酋長,我兄長的坐騎叫汗血赤騮馬,望您老人家笑納。”波拿拉赤酋長很愉快地接受了,他向兄弟二人回贈兩匹寶馬,另外,還回贈兩把寶刀。蒙哥和忽必烈都非常滿意,更使蒙哥滿意的是與他結親的是剛健嫻淑的波拿拉赤的女兒令改公主。令改公主也很喜歡蒙哥,三天之後,二人成了親。

忽必烈也非常喜歡令改這個嫂子,但他更敬重波拿酋長的武功之才,他便認老酋長為師,暫時住在弘吉刺部,潛心習文尚武。在成吉思汗征服草原諸部、統一蒙古的過程中,弘吉刺部是歸順成吉思汗較早的部族。弘吉刺部是出美女的部族,所以成吉思汗有過“我的子孫要娶弘吉刺部的女人為妻”的話,他自己的斡耳朵裏也曾有過數不清的弘吉刺部的女人。

忽必烈在弘吉刺部的日子是平靜的。波拿族長很是喜歡蒙哥這個女婿,對他們兄弟倆整日噓寒問暖,照顧得十分周到。二人除了白天領著弘吉刺部小夥子們練練騎射外,並無它事。到了晚上,蒙哥就迫不及待地跟令改公主纏綿去了,隻剩下忽必烈,寂寞地望著天上的星星,掛念著不兒罕山的娘親。忽必烈幾次催促哥哥回去,蒙哥都舍不得令改,敷衍道:“回去也是衣食無著,你在這裏又能習文,又能練武,過些天再說吧。”

波拿族長看出了忽必烈的心思。說實話,他對拖雷的這兩個兒子,倒是更看中忽必烈一些。在上次弘吉刺部的射獵行動中,他示意由兄弟倆總領一切安排。結果,他不僅領略了蒙哥的猛悍,更是對忽必烈的沉著縝密的籌劃讚不絕口。在射獵得勝的酒宴上,波拿族長曾高擎酒碗,大聲歎道:“偉大的太陽汗,偉大的成吉思汗,您把蒙古組成了一家,更是擁有蒙哥這樣的勇士,擁有忽必烈這樣足智多謀的子孫,何憂汗國不能萬世興盛!”

正由於弘吉刺部素有出美女的名聲,故而免不了有一些其他部族的人常來騷擾、搶奪女人。弘吉刺部人口不多,在周圍蔑兒乞惕等部族中,算是勢力較弱的一支,波拿族長有心留住忽必烈兄弟二人,希望他們能護衛弘吉刺人的安全。波拿族長還沒有想好怎樣把自己的心思說給忽必烈聽,就發生了一件事,讓他死了這條心。

波拿族長的侄女玉罕是個漂亮的姑娘,今年剛滿十六歲,高高的身材,大大的眼睛,是弘吉刺部的一朵鮮花,常有不少小夥子向她獻媚示意,但玉罕心比天高,她發誓一定要嫁給一位大英雄。忽必烈兄弟二人在速不花處受到折磨、又頑強地逃脫的故事深深地打動了她,尤其是忽必烈的胸有成竹、沉著堅定,更是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欽佩與愛慕。

一天,吃過晚飯後,玉罕見蒙哥一頭紮進令改姐姐的帳內不再出來,她便悄悄地走向了忽必烈的蒙古包。忽必烈正仰麵躺在草地上,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沉思,聽見腳步聲,便欲起身。

玉罕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問道:“看什麼哪,這麼出神。”

“是玉罕呢,沒什麼,我正想去睡覺。”

“蒙哥有姐姐陪著,自然是早睡晚起,你一個人又著什麼急?”玉罕打趣道。忽必烈笑笑,沒有做聲。

玉罕伏下身,緊挨著忽必烈坐下,又問:“忽必烈,你為何不娶親呢?”

忽必烈隻覺得一個柔軟、芳香的身體這麼近地貼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他輕輕地向邊上移動了一下。玉罕見他這樣,調皮地笑道:“怎麼?怕我吃了你?”

忽必烈的臉有點發燒了。他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對異性的憧憬與好奇是早就有過的事了,見玉罕這麼問,他有點心虛。

玉罕又問:“你怎麼不說話?連速不花的折磨都不怕的人,會怕我一個小姑娘?”忽必烈仍舊笑著,不說話。“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一個沒長舌頭的雄獅”玉罕調笑著,彎下身子,俯在忽必烈胸前,露出了一口珠貝般的玉齒。

忽必烈看著晃在自己眼前的這張鮮活、燦爛的笑臉,嗅著玉罕散發的怡人體香,他不由得心跳不止,有些暈眩。

玉罕伸出兩隻小手,撫著忽必烈的臉頰,又問:“那天射獵時,你麵對撲上來的群狼都臉色不變,怎麼現在臉倒發燙起來,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小心!我要吃掉你了。”說著,玉罕張開了紅嫩的小嘴,吻上了忽必烈的臉頰,一邊吻,一邊還小鳥般用牙齒輕啄著。

忽必烈先是感到雙頰一陣酥軟,一陣癢痛,接著心如撞鹿,渾身的血像是沸騰了一般,他不由得張開了雙臂,摟住了玉罕,同時也急促地回吻著她。

玉罕嬌喘著,仰麵倒下,把忽必烈摟到胸前,輕問道:“你是雄鷹,可否在這裏築巢,你是雄獅,可否在這裏停下腳步。”玉罕是說要忽必烈留在了弘吉刺,娶自己為妻。

被青春的情欲點燃的忽必烈沉浸在歡愉的親吻中,還準備解開玉罕的衣袍,聞聽此話,忙亂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

玉罕睜開俊美的雙眼,又問:“你說話呀,能否答應我?”

忽必烈索性坐了起來,用手拍拍自己的頭,靜靜地沉思起來。

玉罕的心裏溢滿了幸福,還期待著忽必烈的海誓山盟,卻見他兀自坐了起來,不由得有些不悅:“怎麼?你不喜歡我?我還不夠好看?”

忽必烈的心裏正倒海翻江般地鬥爭著,他無法抗拒玉罕那鮮活、美麗的身體,可他更無法掙脫自己心中要發誓複仇、光大家族的信條,他怎麼能留在弘吉刺部呢?他怎麼能忘了遠在不兒罕山受盡艱辛的母親呢?他不能,而且要馬上回去!

當玉罕向波拿族哭訴忽必烈不喜歡自己時,忽必烈也想出了催蒙哥返家的辦法。她知道令改嫂嫂通情達理,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嫂嫂,請她去勸勸蒙哥。令改公主深明大義,爽快地答應了。

令改美好的胴體使蒙哥暫時忘掉一切,幾乎兩年時間他都是沉浸在瘋狂的肉欲之中,甚至波拿族長帶領全族人出動大會獵,他都是緊緊地把令改抱在懷中。令改卻不曾因愛與欲而沉溺,相反地,她卻一天比一天沉默。

這種沉默,使蒙哥感到不安,在一次無聲的做愛之後,蒙哥終於忍不住問:“我可愛的公主,當我們新婚之初,每次我們歡好,你都熱烈地呼叫,為何現在卻半點聲音都沒有了,你甚至顯得厭厭的,莫不是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令改沒有回答,她隻是緊緊地摟緊蒙哥,側著臉兒,搖了搖頭。蒙哥又繼續追問:“那為何?”好半晌,令改才幽幽地道:“你一定要聽我說嗎?”蒙哥連忙說道:“是的,好好告訴我吧。令改,隻要你有什麼心事,一定要說出來,如果不告訴我,那我們還算什麼恩愛夫妻呢?”

這時,令改軟軟地歎了一口氣說:“就算是再恩愛的夫妻,也不是一天到晚摟著玩的,你是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事要做了嗎。”

隻是這一說,已使蒙哥倏然坐了起來,他訥訥地說:“是,是的,愛妻所言極是。”令改對他嫣然一笑。少年夫妻十分恩愛,令改說:“你父王拖雷是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而你現在卻淪落得家在荒山,自己投奔他人,連累忽必烈也屈居在此處。說老實話,做你的妻子很難過。”

蒙哥臉上一紅,跟著便俯下身來,壓在令改酥軟軟的胸脯上,甜甜一笑:“我可愛的令改,你已經一語驚醒夢中人,你的丈夫的確大器不成。可是,從明天起,你的丈夫卻要因為你的鼓勵而成為一個草原英雄。”令改聽過之後,顯然也充滿了激動,緊緊擁吻著蒙哥。稍頃,蒙哥也狂叫起來。

次日上午,蒙哥和忽必烈跟波拿酋長告別,兄弟二人離開了弘吉剌部。速不紮目前擁有草原最大的部落之一,兄弟二人計籌一番,決定暫在他的營中曆練帶兵之術。二人拍馬直奔速不紮營地。

速不紮望著蒙哥和忽必烈獻過來的寶刀,搖一下頭苦笑道:“我的兩個侄兒,你們簡直就是天神化身,拖雷王爺在世也遠不及你們兄弟二人威風。”

忽必烈苦笑道:“我和我哥怎能和我父王相提並論,今日,咱們兄弟二人來投奔老元帥,母親唆魯禾帖尼還在不兒罕山以打獵為生,苦呀!”

速不紮搖一下頭:“不會的,侄兒。”速不紮說著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他崇敬忽必烈的先祖是一代天驕,是名揚草原的大英雄。現在,各部之間正進行無休止的部族征戰,正所謂時勢造英雄,誰能斷定忽必烈不能一統天下呢。他的先祖正次第削平群雄,正統一各部,在他的授意下,創製了蒙古文字,發展了文化,頒布了大劄薩。他非常練達,知人善任,不問出身,不計前仇,量才錄用。速不紮望著忽必烈和蒙哥,他突然升起一種欲望,如果將他們留在這裏多好啊。這裏東經興安嶺與東北相連,西以阿爾泰山為界至中亞細亞,北自貝加爾湖一帶直至西伯利亞,南越陰山山脈,到萬裏長城與宋金相連,西南與天山山脈、塔裏木盆地毗鄰的廣大地域,這便是他們的屬地。忽必烈記得蒙哥曾對他說起不論何時都要記住為家族複仇。眼前,盡管速不紮對他充滿善意地微笑著,但他一點兒也不動心,隻記得是來暫時寄人籬下的。蒙哥也是,任憑速不紮巧舌如簧,兄弟二人隻是堅持暫住於此,絕不與速不紮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