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偶遇新人 出征平叛(2 / 3)

南必說:“我們也有些醉了,沒想到你老人家還真能喝。”

英若蓮說:“沒想到。”

忽必烈說:“我沒有醉。你叫英若蓮,你叫南必。”

南必點一下頭:“你的記性真好,不過,我總想問你,你的名字為何叫陛下呢?是不是長得像陛下?也許隻是一個綽號,每個人都能這樣叫你嗎?這裏是大都,你不怕被人告知忽必烈嗎?”

“南必,你不用怕。”忽必烈笑道,“我和忽必烈有交情,不管到什麼時候,忽必烈都不會殺我的。”“你救過他嗎?”南必說,“你挺熱心腸的,年輕時一定是好打抱不平。”

忽必烈的眼睛轉了幾轉,一拍大腿說:“就是我好打抱不平,也常被人摔倒,好在我是被人摔打慣了的,不怕。”南必說:“門外好像有幾個人想過來幫你,他們是你的仆人?”

忽必烈順著南必的思路說下去,覺得挺好玩的,他隻點了一下頭,南必便信以為真了,還不住地誇那幾個仆人忠於主人,主人讓他們退出去,他們便不敢再踏進門來。忽必烈說,幾個仆人平時都是這樣,非常忠誠,也很聽話。

英若蓮問:“陛下,你住哪裏,該不會是和忽必烈住在一起吧?”

忽必烈點一下頭:“對的,對的,我們住在一起。”忽必烈見英若蓮和南必吃驚的樣子,忙改口說:“我們隻是偶爾在一起,有時喝酒下棋,時間晚了,也就住在了一起。我們關係很好,有時好得不分彼此。”

“那你的話,忽必烈一定會聽吧。”英若蓮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想交你這個朋友了,你願意嗎?”

“你們不嫌我老?”忽必烈縱聲大笑起來,他笑得很開心。

“我們未必覺得你老。”南必笑著說,“你很老嗎?”

“不老,不老。”忽必烈推一下察必,“隻是她說我老了。”

“你住在哪兒,還沒告知我倆呢。”南必笑著說。

忽必烈看一眼八思巴,見八思巴已有些醉意,便狠掐了他說:“告訴這兩位姑娘,我住哪兒?”

八思巴這會兒算是清醒過來,他拍了拍腦門說:“兩位姑娘,不如咱們把酒挪到家裏去喝吧。”忽必烈拍手叫起來,他連聲說:“這樣很好,這樣很好,走,到我住的那裏去喝。”

南必說:“你住哪兒?”

忽必烈拍一下八思巴:“他知道,叫他帶路吧。”

八思巴說:“就在前邊幾步遠,走,咱們去吧。”

“幾步遠?”忽必烈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了一下,覺得八思巴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會有辦法。

八思巴一時性急,把他給自己專修的那片宅院想了起來,並且迫不及待地把忽必烈、南必、英若蓮、察必和幾個怯薛引了進去,好在上了酒菜,眾人就都昏沉沉地睡在了酒桌邊。此時,八思巴的頭腦卻異常清醒起來,他叫來心腹,如此這般地把一切安排停當,自己也就來了困意,和忽必烈一樣倒地而睡。隻是睡覺的人兒心思不一樣,此時的忽必烈,又夢回到蒙哥大汗問他鉤考之事……往事悠悠,忽必烈在迷蒙中卻能感受到自己當年是何等的雄姿英發,大戰還未爆發,自己便能洞察秋毫。現在卻垂垂老矣,一切要靠晚輩們嘍!忽必烈睜開有些朦朧的眼睛,抬眼就望到門外那一輪紅日。他不知道那是夕陽還是朝陽,隻是感到那日頭非常柔和,發出的光並不刺眼,也不炫目。

“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忽必烈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正是紅日當頭。”八思巴謹慎地湊到忽必烈近前說,“昨晚咱們大醉不起,是這房屋主人把我弄起,醒了我的酒,我才把前後的事情弄明白。”

“真是這麼一回事嗎?”忽必烈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

八思巴謹慎地點了一下頭。忽必烈伸了一個懶腰,起床後問八思巴:“國師,我昨晚是不是喝了許多酒?也許是醉了?”

“陛下,您沒有醉。”八思巴把語氣盡量說得緩和一些,“陛下,我倒是喝了許多酒。”

“你喝多了嗎?”忽必烈沉了一下臉,“不會吧。”

“陛下,微臣是喝多了一些。”八思巴笑了笑,自嘲地說,“我的酒量是沒法與陛下相比的。”

“人呢?”忽必烈四下瞅了瞅,“這裏怎麼就我們兩人?”

“其餘的人都被房屋主人招待到別的房間去了。”八思巴說:“我回想了一下,幸好咱們沒有任何閃失。”

“閃失,什麼閃失?”忽必烈說,“我好像記得昨晚有兩個女子,一個叫南必,一個叫英若蓮。”

“她們都已被房屋主人安頓好了,還有察必皇後。”八思巴說,“陛下,您盡管放心,這裏很安全。”忽必烈拍了一下腦門兒說:“我昨晚好像有意向那兩名女子隱瞞我的身份,這又何必呢?好笑。”

“陛下,這樣的話如果能讓您覺得有趣,我們可以繼續這樣下去。”八思巴說,“我看那兩名女子對陛下您頗有好感。她們像和您很投緣,合得來。”

“你為何這樣說?”

“陛下,微臣覺得您的斡耳朵裏該添上幾個女人了。”八思巴說,“陛下,這許多年以來,您一直沒有添人。”

“我已是個老人了。”忽必烈笑了起來。

“那兩個女子一個17,一個18,我已問過。”八思巴說,“她們二人都沒有婚配,還有,都是文武雙全,是劉大人學堂內的。”

“都沒有婚配?”

“真的沒有婚配。”八思巴走近忽必烈諂笑著說。

“八思巴,大國師,你沒有亮出我是陛下的底牌吧?”忽必烈在八思巴攙扶下,蹣跚著走到座椅上。

“陛下,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微臣不敢亂說。”

“這又何必呢?”忽必烈歎一口氣說,“告訴那兩個姑娘。我是忽必烈,我認為,沒必要隱瞞什麼。”

“告訴她們?”八思巴有點拿不準忽必烈是什麼意思。忽必烈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我有那樣的心思,還行嗎?”“行。”“你說的?”

“陛下,你認為行就行。”八思巴說,“大元朝的一切都是您的,”“不要這樣說。”

“陛下,是都應該歸屬到您的名下,包括那兩名女子。”八思巴說,“陛下,隻要您想要的,都是您的。”忽必烈見察必姍姍而來,他想掩住話題,但他又感到這樣不太好,便把一切如實告知了察必。忽必烈覺得什麼都不應該瞞察必,他是在困難之極與察必相依為命的。

忽必烈覺得還是應當把招南必之事與察必夫人講個一清二楚。

八思巴卻有掩飾之意。忽必烈對察必說:“我們都已垂垂老矣,可眼前大元朝之事繁多,史弼征爪哇,我還有意再去征交趾,漢人之事又有許多玄機,可咱們的精力卻顧及不過來了。”

“是啊,還是年輕好啊。”察必感歎著,她一時間還沒弄明白忽必烈想說些什麼,隻是歎了一口氣。“陛下,如果能召兩個年輕人到陛下身邊陪伴,幫助料理國事,一定會非常之好。”八思巴說,“陛下年事已高,如果能有人相助,陛下一定會如虎添翼,也許會返老還童,幹什麼事都會精力旺盛的。”

“什麼如虎添翼?”察必弄不明白八思巴想說什麼,也不知道八思巴說的忽必烈能返老還童是什麼意思。“皇後,”八思巴說,“微臣之意,是陛下年事已高,再選些人到陛下身邊服侍陛下,讓陛下也能在時間和精力上充裕一些。再說,陛下年事已高了。”

察必有些發怒:“你怎麼可以說陛下年事已高了呢?不管怎麼說,陛下現在都是精力充沛的,他最不服的就是別人說他老了。”“夫人說得對。”忽必烈道,“八思巴,你言語有失,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八思巴額頭上沁出了汗,他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八思巴回到自己住所,見阿合馬正在他院中賞花,便有些氣惱地對阿合馬說:“阿合馬大人,你還有這閑情雅致?”

“如何沒有?”

“陛下發怒了。”

“大國師,陛下都稱你為帝師,他能忍心責怨你嗎?”阿合馬呷了一口酒,又給八思巴斟上一杯。

二人邊喝酒邊商量如何促成忽必烈和南必、英若蓮之間的好事,最後決定安排一次狩獵,讓三人邂逅。

阿合馬和八思巴推杯換盞,一直到有些醉意朦朧時,才去找忽必烈商談狩獵之事。他們見到忽必烈時,卻見到忽必烈正扶察必倒在床上。

“皇後又醉酒了”忽必烈說,“也許她真的體力衰微,不如以前了。不過,我行,沒有什麼醉酒的感覺,還能喝。”

“陛下。”阿合馬說,“不如趁這風和日麗,咱們去狩獵。”

“到哪兒?”忽必烈來了興致,“有馬匹和隨從嗎?”

“陛下。”八思巴說,“馬匹好找,夥伴兒也好找,南必和英若蓮二位姑娘肯定願意同去。隻是要找稱心如意的隨從,卻是不太好找的。我手下有許多僧兵,也可調來怯薛護衛,不過,那樣就沒有了興致。”

南必和英若蓮非常大方地催著忽必烈和八思巴、阿合馬換服飾,盡快出發。阿合馬朝八思巴得意地微笑一下,八思巴也從心裏暗暗佩服阿合馬,他不明白阿合馬對南必、英若蓮說了些什麼,但人家畢竟同意去和他們一塊打獵了。

於是,忽必烈、八思巴、阿合馬和南必、英若蓮一行數人,便催馬馳人茫茫的青翠之中。

前邊有一個小小的庭園,這園子隻比普通人家的天井稍寬些許。園中草木葳蕤,群芳競放。

忽必烈勒住馬,喘口氣道:

“紮察,看著這園中可否歇息。”

紮察像影子一樣,從來是主人走到哪裏,他便跟到哪裏。聽聞忽必烈吩咐,忙下馬打探,不一會兒,紮察回來了,稟道:

“陛下,園中有一老太太,說可以進去。”忽必烈被紮察扶下馬來,向庭院走去。

阿合馬給老太太一錠銀子,說要在此逗留片刻,讓她趕緊燒水沏茶。老太太掂掂手中的銀子,樂顛顛地去了。

忽必烈斜倚在竹椅上,對兩個姑娘道:“你們也坐下吧,不必拘束。”

南必格格一笑:“拘束什麼?我們又不是君臣關係。你要是真的陛下,我才拘束呢。”

忽必烈看著笑得燦若桃花的南必,心裏極為歡喜。年逾花甲的忽必烈經曆過的女人太多了,可從沒有一個能在他麵前敢於嬉笑嗔罵,天真畢露的。跟南必在一起,忽必烈仿佛也年輕了許多。他發現自己總想跟南必在一起,感受她的朝氣、感受她的活潑、感受她的鮮活。

忽必烈也笑了:“我若是真的陛下,你會如何拘束?”

“我呀,先是跪在地上高呼萬歲,然後,然後……”

忽必烈看南必的眼珠靈巧地轉動著,跟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不由自主地問:“然後又如何?”

英若蓮插嘴笑道:“然後我師妹就嫁給他!”

南必倒也大方,見師姐奚落,索性道:“我就告訴他他是個千古英雄,是我傾慕的人。”

忽必烈龍顏大悅,哈哈一笑:“那你想嫁給他嗎?”

南必秀眉一蹙,道:“他早有宮娥三千,怎會娶我呢?”

忽必烈仰天一笑:“紮察,告訴她!”

說罷,兀自帶著阿合馬、八思巴走到了院中。

忽必烈的臉上笑容不退,吩咐二人:“你們回去吧,把怯薛調過三千來,給我守住這庭園。”

“臣遵旨。”

二人轉身離去。不到一刻的工夫,庭園外已是侍衛林立,壁壘森嚴。

屋內的南必和英若蓮聽畢紮察把實情講完,二人目瞪口呆。

南必的臉紅得像蘋果,半天,才結巴著問:“那……那位婆婆是……?”

紮察回道:“是皇後。”

英若蓮看看窗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陣勢,心中忐忑地道:“南必,你看!”

南必也向窗外望去。她知道這不是夢,是真的了。遲疑了一會兒,方問紮察:“我們是不是該跪拜陛下?”

忽必烈這時走了進來,應道:“天下還從沒有人敢不跪拜朕呢。”

南必二人窘極了,慌張著跪倒道:“民女叩見陛下。”

忽必烈微微一笑,拉起南必:“不必拘禮。南必,你天真爛漫的稟性非常可愛,勿要藏起來。”

南必見忽必烈牽著自己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自己又不敢抽出來,隻是紅著臉任由陛下握著。英若蓮和紮察見狀,均微微一笑,悄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