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逸寧邁步坐上玉攆,對桂祿海的話聞所未聞,“回龍吟殿。”
桂祿海自討了個沒趣,不敢再多說什麼,垂著頭站在了玉攆的邊上。
玉攆緩緩的被抬起了來,就在桂祿海隨著那些小太監正要轉身的時,忽聞從鳳棲宮裏傳來了驚天的一吼,“你妹啊!揩油是要給錢的——!”
這一聲吼,驚著了正抬著玉攆的幾個小太監,幾個人腳下一個趔趄,玉攆便跟著左右搖擺了起來。
一邊的桂祿海嚇得趕忙伸手幫忙扶著玉攆,待玉攆平穩之後,他對上宣逸寧不緊不慢的眼,呼了口氣的笑了笑,“皇後娘娘的嗓門真是好生了得啊!”
宣逸寧聽聞輕笑露齒,“馬屁精,起駕吧。”
“哎!”桂祿海趕忙點頭,高喊了一聲,“皇上起駕龍吟殿——!”
屋內,年瑩喜一肚子火的站在窗邊,瞧著遠去的隊伍,忍不住磨牙,她敢發誓,若是以後宣逸寧的爪子要還是那般的不規矩,她一定一刀剁了那不安分的爪子,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開什麼國際玩笑!她年瑩喜的便宜豈是那麼好占的?
“主子。”盤坐在屋簷上的墨修翻身而下,無聲的停落在了窗外,“遠處有另一外一行人朝著鳳棲宮的方向過來了。”
聽著墨修的話,年瑩喜收起自己的腹誹不禁好笑,今兒晚上是怎麼了?她這鳳棲宮還真是招人。
她轉眸朝著墨修眼睛所停留的地方望了去,“可有看清是誰?”
墨修不含糊,簡單明了的回答,“是蓉禧宮的禧妃。”
竟然是她?年瑩喜一聽到禧妃的名字,難免皺起眉頭,這麼晚了禧妃怎麼會來她的鳳棲宮?別告訴她那禧妃是來見風倒的巴結她來了,先不說她和禧妃一向不合的事情,就單單論禧妃那總是鼻孔看人的架勢,也覺得做不出來可以奉承的事兒。
瞧著遠處已經照過來的燈籠,墨修再次開了口,語氣之中難免加快了一些速度,“主子打算如何?如果主子不想應對,屬下可以去將她們攔下來。”
“還能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菜刀飛來用菜板。”年瑩喜吸了口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放她們進來,我還真是好奇的很,禧妃到底是打算來我的地盤作什麼妖。”她說著,轉身先行的走出了裏屋。
墨修見年瑩喜恢複了以往的神色,不再多話的翻身再次回到了房簷之上,見這樣子還真是他嘀咕了年瑩喜的酒量,她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剛剛慵懶醉態,簡直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前廳裏一片黑暗,年瑩喜聽著微弱的均勻呼吸聲,準確的找到了八寶的位置。
正在打瞌睡的八寶感覺到有什麼在靠近自己,睜開眼睛冷不丁的看見了一個黑影,嚇得剛要叫喊,卻被那影子捂住了口鼻。
“去到西廂將紫蝶給我喊起來。”年瑩喜說完,又感覺不妥,不禁又加了一句,“把碧荷也順帶叫起來。”
八寶聽出了年瑩喜的聲音,餘驚過後點了點頭,不敢耽擱的借著外麵朦朧的月色,朝著西廂房跑了去。
見八寶跑遠了,年瑩喜鬆了口氣的仔細著聽得外麵的動靜,紫蝶雖然遇事不亂,但終究是少了些靈氣,有個機靈點的碧荷在一邊幫襯著,也算是兩全其美的互相彌補了。
她雖然不知道禧妃究竟是為了什麼前來,但她可以肯定禧妃這一趟是來者不善,不然按照禧妃慣於張揚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深更半夜來訪的才是。
看著外麵飄飄悠悠的燈籠,年瑩喜順手拿起了桌邊的火折子,既然禧妃已經到來,自己便大大方方的讓她進,俗話說,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她就不信禧妃能在這鳳棲宮玩出什麼哩咯啷來!
此時的禧妃帶著李全福等幾名宮女站定在了鳳棲宮的門前,瞧了瞧已然熄滅了燭火的漆黑寢宮,示意身邊的李全福去叫人。
李全福點了點頭,隻身走進了鳳棲宮的院子裏,不過還沒等他張開嗓子喊人,眼前前廳的燭火便一一的被點燃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剛剛還漆黑一片的鳳棲宮,瞬間便燈火通明了起來。
李全福僅僅是一個呆愣,便見得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前廳內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隨即朝著身邊的圓柱一靠,語氣帶笑的開了口,“我還當是誰大半夜夢遊,原來竟然是禧妃大駕光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