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驛站惠蘭 我的電腦供應商
選擇“兢業”,是張禦東老師推薦的,他是重點中學的計算機教研室組長,又是我的計算機啟蒙老師。當初600元給我買台日本原裝筆記本電腦,盡管是二手貨,但好用極了,美中不足是找不到與之匹配的打印機,想裝配一台兼容機,張老師讓我到他們網校定點服務商那裏谘詢。
中醫院對門是電腦一條街,一家並不起眼小門麵裏,兩三個男子與一些零配件構成個很不起眼的小店,出來個自稱老板的青年人,雖人高馬大,但一臉稚氣,一問他才20歲出頭,是機械製造專業的畢業生,我疑惑了:他學的是製造“硬件”大家夥,我要求裝配的是能裝“軟件”的小微機,相差太懸殊了。他並不熱情招攬生意,隻忙他的,可是出手不凡,敲擊鍵盤,像理查德彈鋼琴一樣熟練,我就認定在他那裏購買了。
電腦安裝好了,上網、刻盤、殺毒等業務也都由他包辦。初期我是隻菜鳥,總是這裏那裏的弄不好,電話一去,不出半小時,他不來他堂弟來,三下五除二,總能很快搞定。我換電腦的目的是要裝打印機,不在他經營範圍內,陳家兄弟還是給我弄了一台來。打印機不貴,幾百元,墨水用不起:百多元一盒,我的打印量又大,大聲疾呼要他們想辦法,年輕的老板就給我推薦灌墨水,他也沒裝過,弄了一手黑,小眼睛依然眯成兩道縫。一算,我的打印成本降低到原來的五分之一,老板可真為顧客著想——寧願自己少賺錢。
計算機給我的寫作如虎添翼,沒想到,偏偏在我寫《世紀金橋》的報告文學時,毛病出在打印機上了。采訪加寫作隻有個把月時間,六七萬字寫出來了,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這回陳老板也沒轍了,鼓搗半天不見效,搬去兩個星期也不送機子“回家”,我急得火上房似的,找到他公司:“我既然買了打印機,不能讓我再送到外麵去打印吧?”
小陳依舊笑態可鞠:“已經送到南京修理去了。”那怎麼行?我說出版社急等稿件編輯:“不行,明天我就要稿件。”他應承下來:“我給你找人打印吧。”既然老板客氣,我也就不客氣,把軟盤交去。下午再到店裏,他父親居然冒著酷暑高溫跑到郊區,找他的一個朋友打印得清清爽爽地送了來,A4紙近五十張啊,在自行車籃子裏取出來還發熱,他們卻連紙錢都沒收我的。
有老板為我打印,我也不催打印機了,隨便他們弄到牛年馬月吧。沒想到,不久後的一天夜晚,傾盆大雨,嘩啦啦如天河決堤,我貓在床上正舒服地看書哩,突然電話響了,是小陳老板的:“李老師,你的打印機修理好了。”我順口答應:“好,明天再送來吧,今天下雨……”可是他說:“已經給你送來了,我們就在你家門外……”
啊,原來,雨聲把他的敲門聲掩蓋了,我趕緊起床開門,兩個披雨衣的小夥子站在門口,從上到下淌著水,進門帶進幾條小溪。陌生的小夥子揭開雨披,從懷抱裏取出打印機,接上電腦,立即可以正常工作了。可我仍抱怨著打印機送來太遲了,小陳老板扭頭對送機子的來人說:“怎麼樣?我說你耽誤人家事了吧!”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兢業”代人銷售還要代人承擔責任。
然而,就是憑借著貨真價實的品牌與兢兢業業的服務,幾年後,在一條街幾十多家電腦公司激烈的競爭中,小陳的公司已經發展到七八個人,百多平方的店麵了。我新增一台電腦,又是由他們裝配的,三千元錢,應有盡有,盡管又是兼容機,我不擔心質量,因為服務也是品牌。老板年輕沒什麼,IT本來就是年輕的事業,所以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