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戶人家兒子失蹤了許多年,決定買一個兒子。獨眼張聽說後,派人搭上線,談好了價錢,可那家主人見過我後,又反悔了。這讓我有些懊惱。
後來我聽獨眼張的手下說,那戶人說我麵相不好,指不定以後是個禍害,他們也很無奈。
我多少有些打擊,畢竟,我也不想一直跟著獨眼張過這種居無定所的日子。但我把這樣的想法藏得很深,表麵上仍是一副討好的模樣。
而獨眼張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想法。他見我聽話,似乎真心有些喜歡我,終於決定將我留在他身邊,作他的幫手。
我暗自歎氣,卻無計可施,畢竟,這若大的長安城,除了和這些人販子在一起,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往哪裏去。但有一點我是肯定的,我絕對不要再回到那口地窖裏,死也不要。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小三個月,那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
我剛來時見到的小孩兒,有兩個病死了,有個運氣好的被賣到一戶人家作奴婢,運氣差的便被賣到了**,剩下的,全都成了街邊要飯的乞丐-獨眼張舍不得白養他們,將他們攆出去了。
我算運氣最好的那個,與獨眼張同進同出。從他那裏,我學會了許多市儈的伎倆。
八年的獨居生活,我就像一張白紙,要把這幾個月見到的、聽到的東西全部寫上去,一點兒也不難。
我開始認識這個世界,看到的卻隻有虛假、浮誇,還有殘忍,可我無法分辯,這對我來說,是好的,還是壞的。
直到那個人出現,我才如夢初醒。
她姓嬰,名花,我頭一回見她時,她還隻是個六歲的小女孩兒。
獨眼張手下打獵時發現了她-那夥人管拐人叫打獵,於是便順手將她擄進了長安。
我記得那天她倦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看著我,眼裏擒著淚水。
我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麵,便想上前勸慰兩句,畢竟事已至此,與其無謂的反抗,不如順其自然,說不定能走個好人家。
那女孩兒見我走過去,怯怯地縮了縮脖子,我笑著看她,的確是一個生得十分乖巧的女孩子。
我突然想起了唐文淵。那時我隻道他長得跟別人不一樣,現在卻可以找到一個詞來形容他那樣的長像,精致。
而麵前這個女孩子,是乖巧。
我正自想著,嬰花已經悄悄湊了過來。
她說:“小哥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