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手(3 / 3)

他試圖到達她的肉體,感受她,弄懂她。他撫摩著她的臉、背,像撫摸一匹光滑的馬,他吻著她的臉、脖子、胸、腹部,像一隻尋找隱秘食物的動物,嗅著她的身體,對於感覺上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他來說,他看到的跡象有點模糊,但他一定要弄懂。

她引著他,在不斷地前進,使他有種肝腸寸斷的近乎絕處逢生的驚喜。她嘴裏說著話,這些話他聽不懂,他都認為是另外一種語言,像馬發出來的,他也沒必要聽懂。

後來,他們坐在地氈上,相互看著自己,突然問又都不好意思起來,兩人相幫著穿好衣服。

她說了句:“我還發著燒呢。”

他說:“我也發著燒呢。”

她說:“好嗬,你也會說話了,你說幫著照顧我母子哩,卻把他該做的都做了,連我發燒你都能傳染上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起身告辭時說道。

她不吭氣了,也不看他,但把他送出屋時,身子也不搖晃了,似沒害過病一樣。

他看著她的模樣,說道:“你的病看來好多了。”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卻說:“你說我的酒好喝,就常來喝,我一個人也喝不完。”

他狠勁地點頭。

她又追上來說:“你別戀著我這個人,你家裏還有一匹馬,不,是一隻羊等著你呢。”

他和她的事還是叫他的女人知道了,他的女人和他鬧了起來,他就把女人給收拾了,像收拾一匹暴烈的馬。

他的女人也不是溫順的綿羊了,變成馬了,他費了不少勁。

過後,他的女人目光變了,沒有了憂傷,熱熱的,亮亮的,她還說了句:“你就是這樣當騎手的?”

他大笑起來。

他和她女人之間的隔膜不見了,女人也開始給他釀馬奶子酒,她說,騎手不能沒有馬奶子酒。

他第一次喝自己女人釀的馬奶子酒時,女人問他:“我釀的馬奶子酒好喝嗎?”

他隻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調教出一匹好馬,就能調教出一個好女人來,她不是一個暴烈的馬駒,她太溫順了,是一匹聽話的母馬,像綿羊那樣溫順,是不是?

他聽得心跳更厲害了,他不知道自己搖了搖頭,還是點了點頭。

“騎手都是這樣,”她說,“他能麵對暴馬,卻不能把溫順的羊馴成座騎。”

“羊總是羊嗬,”他終於開口說道,“羊變不成馬的。”

“胡說,”她說道,“羊咋不能變成馬?隻是羊太矮小了,在馬麵前,它隻有自卑,弱小,隻能是人養的食物。要是羊像馬那麼大,它也會成為人的座騎。”

“那麼你呢?”他打著酒嗝,對她說:“你是羊,還是馬?”

她哈哈笑了起來,笑過,說:“你喝多了,我不是羊,也不是馬。”

“你是什麼?”

“我是人,是女人,是老騎手的女人!”

“你不是!你是一匹馬,是老騎手大哥的一匹好馬。”

“看你胡說的,是酒喝多了吧?”她說著,又給他倒酒。

“你是,你是馬!”他堅持著說。

她不理他了,她說她要去尋自己的兒子,瘋到哪裏了,得找回來。她這樣說著,卻不走,給他倒酒,她勸他喝,自己也喝著,臉上紅紅的,像蒙了一層紅布。

他望著她,眼睛直直地:“你是馬,是棗紅馬,你看你的臉像馬的臉一樣,是紅的。”

她笑著,推了他一把,說:“我臉紅,是發燒給燒的。”

他的全身燃燒了,被她的目光和臉,還有她的那一把秀發。他被燒得著了火似的,說了一句:“那我也發燒吧。”就呼地站起來,撲向了她,把她按倒在地氈上。

她不驚訝,也不吭氣,隻是一個勁地掙紮,掙脫不了他,但她還是要掙紮。她越掙紮,他越來勁,他像對付一匹暴烈的馬,他要征服她。他的想法像狂風一樣席卷而來,一次比一次狂熱,一次比一次粗暴。

在軀體的生拉硬扯下,在肉體的互相接觸下,他感到她的心靈在彼岸呼應著他,感應著他,他更加來勁,蹬翻了酒碗,踢翻了酒壺,他什麼也不顧。

“你就是馬!”他喃喃說道。

她掙紮著,卻抱緊了他,而且通過他的眼神、表情、撫摸,勾起了她對往事強烈的回憶,她回憶起自己男人活著時,也是這麼狂熱,這麼猛烈,她的心裏疼了一下,但隨即被他的動作淹沒了她的回憶,甚至她的心。她在掙紮,抬起腳,蹬上那扇木門,把血紅的夕陽關在了門外,她在心裏嗓子裏發出的,卻是一聲莫明其妙的聲音。

她的聲音叫他聽起來像馬的嘶鳴,是那快被他征服的聲音,他更來勁了。

他試圖到達她的肉體,感受她,弄懂她。他撫摩著她的臉、背,像撫摸一匹光滑的馬,他吻著她的臉、脖子、胸、腹部,像一隻尋找隱秘食物的動物,嗅著她的身體,對於感覺上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他來說,他看到的跡象有點模糊,但他一定要弄懂。

她引著他,在不斷地前進,使他有種肝腸寸斷的近乎絕處逢生的驚喜。她嘴裏說著話,這些話他聽不懂,他都認為是另外一種語言,像馬發出來的,他也沒必要聽懂。

後來,他們坐在地氈上,相互看著自己,突然問又都不好意思起來,兩人相幫著穿好衣服。

她說了句:“我還發著燒呢。”

他說:“我也發著燒呢。”

她說:“好嗬,你也會說話了,你說幫著照顧我母子哩,卻把他該做的都做了,連我發燒你都能傳染上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起身告辭時說道。

她不吭氣了,也不看他,但把他送出屋時,身子也不搖晃了,似沒害過病一樣。

他看著她的模樣,說道:“你的病看來好多了。”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卻說:“你說我的酒好喝,就常來喝,我一個人也喝不完。”

他狠勁地點頭。

她又追上來說:“你別戀著我這個人,你家裏還有匹馬,不,是一隻羊等著你呢。”

他和她的事還是叫他的女人知道了,他的女人和他鬧了起來,他就把女人給收拾了,像收拾一匹暴烈的馬。

他的女人也不是溫順的綿羊了,變成馬了,他費了不少勁。

過後,他的女人目光變了,沒有了憂傷,熱熱的,亮亮的,她還說了句:“你就是這樣當騎手的?”

他大笑起來。

他和她女人之間的隔膜不見了,女人也開始給他釀馬奶子酒,她說,騎手不能沒有馬奶子酒。

他第一次喝自己女人釀的馬奶子酒時,女人問他:“我釀的馬奶子酒好喝嗎?”

他隻點了點頭,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