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巨子:李嘉誠(3 / 3)

“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美國佬有點興奮,有些迫不及待。

長江塑膠在拓展國際市場同時獲得長足發展,而此時的香港塑膠業亦橫掃千軍,壟斷了世界20%的市場,李嘉誠由於其實力和聲譽,被推舉為香港潮聯塑膠製造業商會主席。

1958年,在眾人尚未注意到的情況下,李嘉誠已經分出一部分企業資金,開始在香港繁盛的工業區北角購地興建一座兩層的工業大廈。此時的長江實業有限公司亦下設地產部和塑膠部兩部分。一頭是普遍看好的塑膠業,一頭卻是在香港尚不突出的地產行業,這樣的舉動真的有點讓人琢(zuó )磨不透。

以塑膠業來說,李嘉誠在充分掌握其內部行情的同時亦產生這樣的疑問:“香港的塑膠到底能火多久?”他已隱約預料到此行業不會有長遠的非常光明的前景,以後長江塑膠的發展和日益壯大,同樣沒有打消他的念頭,他還深知“久盛必衰”的道理。這不是主觀臆測,善於總彙分析的他詳細理順此時的形勢。在別人還在盲目投產的時期,李嘉誠已經準備清身淡出,淡出決非不聞不問,放棄還會具有的巨大的賺錢機會,更何況他還是潮聯塑膠商會主席。

李嘉誠淡出塑膠的過程就是他注意力逐漸轉向地產,並最終以地產為產業龍頭的過程。他投身於地產,更有其獨到的慧眼。

他就是能想別人所不想,行別人所不為的事。因為他那顆深邃的頭腦,早已洞察出香港地產的巨大潛質和廣闊前景。1966年,內地文革的風暴終於波及香港,“中共即將武力收複香港”的謠言也隨之突起。香港由此爆發了“五月風暴”。富有民眾紛紛拋售物業!新建樓宇無人問津!地產商、建築商焦頭爛額,一籌莫展。整個香港地界雪上加霜,一片蕭條。如今已擁有數個地盤、物業的李嘉誠憂心忡忡忡忡:憂慮不安。,他不時收集信息,聽廣播、看報紙,密切注意形勢的發展。

“大陸決不會以武力收複香港!”深思熟慮後的李嘉誠大膽斷言,並趁機製定政策采取趁低吸納的方式,大規模擴展地盤。李嘉誠將塑膠業盈餘和物業收入集中起來,全力投入地產,來購買土地,翻新舊房,並興建物業。這又是“為常人所不敢為”的舉動,是“逆潮流而行”的冒險。

同樣,他這次的判斷還是沒有錯,1970年香港經濟開始全麵複興,地產行業又蓬勃崛起,李嘉誠又一次徹底地成了這場風波的大贏家。他的收租物業麵積增加將近兩倍,由原來的12萬平方英尺,發展到35萬平方英尺,每年租金收入為390萬港元。

長江工業有限公司的地產部如今成為了公司的主戰線,長江的實力也有了較大增長,知名度也在不斷提高,李嘉誠已成為香港地產界的一名新秀。

1977年,對別人來說,或許隻是平常的一年,而對於李嘉誠,對於其領導的公司來說,卻是舉足輕重的一年。這一年,李嘉誠聲傳全港,改變了自己原有的“邊區”商人的形象。

這一切,全在於他挑戰地產巨無霸,一舉投得地鐵兩站台的競標,從而吹響了華資向英資進攻的號角。地鐵工程,是香港開埠以來最浩大的社會工程,而地鐵客流量最大的兩站,便是金鍾站和中環站,這兩站均居於港島繁華區。一個位於銀行區,一個置身於香港政務各部門身側,又與中環銀行區互為咫鄰。如此有利的地形,如果上麵興建物業,必將成為地鐵全線中最吸引人的肥肉,港界地產商莫不為之心動。李嘉誠當然更不會例外,他太想吞下這項生意了。李嘉誠立即收集有關地鐵的材料,並細心研究置地公司,設計競投方案。此次戰役,他是誌在必得。然而,握有生殺予奪大權的是地鐵公司,因此地鐵公司便是首要突破口。

李嘉誠苦苦思索,並四處查找資料,收集信息。最後,他把注意力放在最關鍵一環上,那便是——資金。

原來地鐵公司原意欲以部分現金、部分股票去付購地款,而港英政府堅持用現金。

李嘉誠勝利了,他以精準的分析,窺透了招標主體的意圖,並最終以“付給地鐵公司一筆現金,並繼續支付若幹次”和“商廈建成的利益,打破對半開的慣例,而以地鐵公司占5l%,長江占49%的異常優厚的條件,最終贏得了地鐵公司的青睞。

1990年6月底,積蓄多年的長江實業,最終以28l.28億港元的市值,擊敗了置地。一向在香港地界坐大的置地。僅以216.31億港元位居第三。

多年的夙願,最終一朝實現。李嘉誠為事業,為目標,為自己立下的宏願,整整嘔心瀝血,勤奮操勞了將近30多年。

白手起家,到如今坐了地產界的老大,其中的艱辛,其中的心血自不待言,而他那種使人折服的商業頭腦總讓人佩服萬千。

從此,李嘉誠連續6年榮膺世界華人首富,連續8年雄距香港商界首席。

李氏二子

富達的李嘉誠依然克勤克儉,富而不奢。

他的一套西裝穿十年八年是很平常的事,他的皮鞋十雙有五雙是舊的,而他手上戴的手表也十分普通,和一般“行街仔”沒有什麼兩樣。他的住宅和他的遊艇,都已和他顯赫顯赫:(hè)盛大。的地位大不相稱。

他的生活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樣一擲千金一擲千金:原指賭博時下一次注就多達千金,後用來形容任意揮霍錢財。,頗具“大款”風度,他甚至於不吸煙、不喝酒,在公司和職員同吃工作餐,到工地和工人共進盒飯,而且他亦吃的有滋有味,絲毫沒有做樣子的生硬和做作。

李嘉誠自小深受磨難,飽經辛酸,終究成就大氣候,誠可謂是“雄才多磨練”。李氏二子,一日澤钜,一日澤楷,李嘉誠深知教育的作用,自小便苦心孤詣,對二子加以培養和熏陶。李嘉誠深知耳濡目染耳濡目染:形容見得多聽得多了之後,無形之中受到影響。的道理,自小便讓二子接受商業訓練,在會議室感受決策氣氛,並予以設立“旁聽席”,以鑄造其底蘊底蘊:詳細的內容或內情。。大兒子李澤钜,受到良好的教育,80年代中期於斯坦福大學結構工程係學成回港後,便進入公司,踏踏實實由普通職員做起,他要讓兒子熟諳整個“流程”。他還以劍橋經濟係畢業的董事局副主席麥理思為兒子“太傅”,讓澤钜再上一門“經濟管理”課,以充實其知識和才幹。

李嘉誠深知創業難,守業則更難,選好接班人關係到“帝業”的盛衰,其意義遠不遜(xùn)於建立這個事業。然而,這不等於說,李嘉誠定會將擔子交由其子,他這位深受傳統文化熏染的儒商雖說頗重親情,難舍愛子;但他也畢竟闖商界幾十年,見多識廣,又受西方文化的感染,他也不會輕易感情用事,他甚至還頗佩服西方家族公司“董事選舉製”,為了保住家族事業的發揚光大,他會慎重行事的。李嘉誠在盡心看著,看著兒子表現如何,是否可堪大任。他以一種憂患意識,從長遠的戰略高度審視著這個“帝業”的後繼者。

其實,李嘉誠公司旗艦的新老接替業已基本就緒,就剩下他這個“主”的位置尚未定奪。李嘉誠期望著,期望著兒子能夠生就一副可肩鴻業的臂膀,讓他可以放心地將重擔傳遞。的確,李氏二子也沒有辜負家父的期望,他們正步步展示其魄力和才華。

1986年,李澤钜開始了他的參政議政的初步旅程,在購買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時開始接觸加拿大政要。同年,李澤钜在溫哥華世地舊址發展基礎上脫穎而出,一出手便是大手筆,展示了其龍門虎子的大家風範。

世博發展項目的“萌芽”源於李澤钜,當時他生活在溫哥華,對這裏情況可謂已有了深入了解,再加之以土木工程專業的眼光,李澤钜相中了這塊地皮。

剛入商界的他力陳建議,極力請求父親涉於此項交易之中。李嘉誠有意洞察兒子的眼光,要澤钜“條陳”理由,並擬發展計劃。李澤钜理由充實,深為其父讚賞,尤其他的“香港移民源源不斷趕往加拿大,對於飽受市區嘈雜擁擠喧囂之苦的港人來說,這樣的海景住宅有頗大的吸引力”,李嘉誠更為滿意兒子既有如此眼光,老子自當鼎力支持,他把世博會的重擔一攬子交由了李澤钜!

剛入“商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但李嘉誠深知,沒有重擔,造不成千鈞柱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況且兒子的確有擔當重擔的素質呢!

李澤钜果真能獨擋一麵,他以非凡的精力和高人的才智,一手一腳精心構劃,兩年間出席200多個公聽會,會見了二萬多人,最後出台了世博舊址發展計劃。1988年,香港包括李氏家族在內的新財團投得了世博會舊址發展權。

李澤钜坐鎮加國,大包大攬,具體操作了這個龐大工程項目,他要憑自己的能力,向人們展示一個所謂“外行”的“內行”風範。“龍”已下水,且初顯不凡,但“闖蕩江湖”多年的李嘉誠懂得,僅僅商業上的曆練尚且不夠,他還要把兒子推向整個社會。

1990年,李嘉誠借萬博豪園嘉彙苑公寓在港推出之時,安排李澤钜接受兩本雜誌專訪——將他推向了公眾。1992年,李嘉誠帶著兩個兒子接受了江澤民主席的會見,讓他們在港“大曝其光”。同年7月,李嘉誠不失時機地把兩個兒子介紹給港督。而這年10月,彭定康“總督”商務委員會“名單中”,李澤钜的名字赫然位居其中。如此顯赫的地位,顯然是由超人“禪讓”於其子。

大子聲名遠播,次子更不在話下,李澤楷頭腦的反映和其本身的魄力,同樣顯出其“龍子”的氣度。李澤楷的出名在於衛視,他“得尺進寸”術招招驚絕,“借錢生錢”術槍槍辛辣。他以一副勇於進取,不囿窠臼的麵目出現於港人麵前。李澤楷似乎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他有較強的獨立意識,雖出自豪貴,卻不願為其聲名所累,更不願為生活所累,他有點“西化”的頭腦。

李澤楷可算幸運,他有一個開明的爸爸:李嘉誠尊重兒子的個人意識,從不願以長輩的身份去“壓製”澤楷。

李嘉誠經常教育兒子如何作人,標準仍是古老的孔孟之道,或許澤楷的底蘊有東方的根基,然而他的“衝”勁卻更似於西方味道。

1990年,“實習”四年的李澤楷終於奉父意回香港在父親公司打工,這個“不孝”的兒子甚至發牢騷抱怨父親給的價碼太低,抵不住自己在加國的零頭。

兒子留下了——倒不是聽了老父的勸告,他是看好了衛星電視,認為自己要“學點東西”。

1991年3月,衛星電視公司正式成立,李澤楷和馬世民任副主席,陳慶祥任行政總裁,主席仍然由超人坐鎮。總投資近30億港元。

衛視試播順利,1991年年底,已正常利用五個頻道播映節目。李澤楷心高氣盛,野心勃勃,他欲為傳播大王,總攬了衛視管理大權……

1993年8月前,李澤楷宣布成立私人公司,取名為“盈科拓展”。他似乎不買“其父的帳”,已獲“小超人”之號的他沒有在其父提升下收住其個人發展的步子,他有點“反叛”的“逆子”形象。

老子年輕時曾經自力更生,不肯接受他人恩惠,如今兒子又效法老子,依然要忤 (wǔ)父親安排“接班”的善意,擺脫老子的蔭庇,來到獅城發展。

老“超人”傷心嗎?如按父子之情的人倫常理,如今兒子不領己情,執意“單幹”,他心中自然存有“戚戚然”,然而李嘉誠在兒子的前途抉擇方麵卻顯得有些豁達,“年輕人到底有自己的理想,他既然自己執意如此,我不會強迫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