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恐怖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戰凜是用完全沒有起伏的聲調說的,更添了詭異與恐怖感。
鬱梓一震,“你說……誰?”
戰凜淡淡地看著鬱梓,“那個醫生,紀哲謙,還能有誰?”
“你!你這個魔鬼!這麼惡心恐怖的事情你怎麼能做得出來?”鬱梓氣急地吼道。
戰凜漫不經心地將本來就很小塊的牛扒再輕輕地切成更小塊,眼睛沒看鬱梓,“在你心裏會覺得我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嗎?”
“夠了,你到底想我怎麼樣?!”鬱梓煩躁地怒吼道,不管戰凜是否真的愛他,卑鄙無恥依舊是他的代名詞。
戰凜抬起臉,用一種無比委屈的聲音道:“我隻是想你吃肉,補充營養。”
鬱梓,瘦了。
比從國外帶他回別墅前更瘦,抱著已經全是骨頭了,再這麼瘦下去,身體一定會出問題的,也許鬱梓不信,但戰凜今天的威脅,真的僅僅是為了他能多吃點肉,能乖一點。
隻是很多心意,總是無法好好地正確地傳達給對方。
“我、吃!”鬱梓雙眼綻放出火一樣的光芒,對戰凜的不屑與厭惡刺傷了戰凜的眼睛,然而他還是淡定地舉起手,拿著叉子將一小塊的牛扒送進鬱梓的嘴裏。
很溫柔地,就像鬱梓之前喂他喝粥一樣,他眷戀那種被人在乎的感覺。
“你還是很在乎那個醫生,所以才能威脅到你。”戰凜一語中的地戳穿鬱梓的心。
被細小的牛扒嗆住了,鬱梓劇烈地咳嗽起來,雙眼升起朦朧的霧氣,“總是靠威脅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覺得很無恥很可悲嗎?!”
“你以為是我想這樣的嗎?!”戰凜的口氣變得冷硬起來,不再如剛才用紀哲謙威脅鬱梓那般淡定,就像原本平靜的湖麵被突然投入一塊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鬱梓將視線移開,“我真的吃不下,也不想說話,請你讓我安靜一下吧。”極度疲倦的語氣,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跟戰凜爭吵。
“吃完後你可以盡情安靜。”戰凜將鬱梓的下巴扭正,手指施展巧力將他的嘴巴張開,一口一口地往裏塞著小牛扒,想起了獵非今天對自己說的話。
“凜爺,鬱少最近的健康狀況很不好,再這樣下去,很快身體就會因為缺失各種營養產生各種疾病,而且飲食不規律直接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態,容易恍惚,思想不集中……”
戰凜冷下臉,不能再縱容鬱梓不吃這不吃那,這樣身體會很快垮掉的!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咳咳——我、我不吃!嘔——”被塞得太急,胃裏一陣痛苦的翻攪,鬱梓將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幾乎全是水。
戰凜看著滿盤子的嘔吐物,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陰鷙的雙眼瞪著鬱梓,“非但沒有吃下去,還全部吐了出來,你真當我是開玩笑的?獵非,去將紀哲謙綁過來,準備好鋒利的刀片,我要在他麵前將紀哲謙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然後……喂他吃下去!”
鬱梓幽黑的瞳仁裏發出驚恐的光芒,沒有被束縛的左手揮舞著用力攥住了戰凜的手腕,“不行!你不能這麼做!不能如此殘忍!”
戰凜坐在床上隨手拿過幹淨的毛巾將鬱梓嘴邊殘留的汙漬擦幹淨,獵非在下一刻出現,“是,凜爺。”
“不!獵非!站住!你們沒有權力這樣做!站住……”鬱梓慌亂地喊叫著,下巴被戰凜輕挑地挑起,“想我收回命令的話,你就得讓我高興,你吐得到處都是,我現在很生氣!”
戰凜仿佛滿臉都寫著“惹毛了我下場會很難看”的字,陰翳的臉孔令鬱梓不得不相信沒有什麼事是這個魔鬼做不出的,而他,隻能妥協,一次又一次。
“再、再來一盤,我一定、一定會努力吃完!”鬱梓顫抖著身體堅定地說道。
戰凜詭笑著,“我現在不高興,你需要做的就是取悅我,取、悅,懂嗎?至於再吃一盤,那是取悅完我之後的事情。”
獵非定住了腳步,但依舊站在鬱梓能看到的視線範圍以內,高大的背影背對著戰凜與鬱梓,仿佛隻等待戰凜的一個命令,就會去將紀哲謙抓過來,然後殘忍地……
鬱梓痛苦地閉上雙眼,他從來沒有取悅過戰凜,那種事情,他從來都是被動接受的,要怎麼樣才能拋棄自尊去取悅一個同性別的人呢?他不想變得如此下.賤!
可是他欠紀哲謙的太多太多了,即使此生再也不能跟紀哲謙在一起,他也不願意再讓戰凜去傷害紀哲謙,打擾紀哲謙的生活,不管紀哲謙是不是他曾經的愛人,即使隻是一個很好的朋友,鬱梓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戰凜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