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喬麥收拾好地上的示範工具準備離去，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她做銷售的張炳財走過來囁嚅著說：
“姐姐，你剛才為我說話，你心眼好。你這東西這樣好賣，你能不能招呼招呼我啊？”
喬麥很吃驚，她抬起頭，看了看張炳財說：
“你也想做這生意？”
張炳財點了點頭說：
“嗯。”
喬麥想了想，搖搖頭，說：
“不行，不行，你做不了。”
張炳財急了：
“姐姐，我做得了，就像剛才你做的那樣，我也會。我都記住了。”
喬麥說：
“你都記住什麼了？”
張炳財說：
“給人家講講這個東西的好處，然後告訴他價錢也不貴，對身體又有好處，人家就買了。”
喬麥勸他說：
“這生意不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你是做不了的。”
張炳財央求她：
“我能做的，你教教我行嗎？”
喬麥問他：
“你在桂城有住的地方嗎？”
張炳財馬上泄了氣：
“沒有。”
喬麥又問他：
“那你在桂城有熟人嗎?”
張炳財搖了搖頭：
“沒有。”
喬麥提起示範箱要離去：
“你還是回家去吧，不是我不教你，這生意你真的做不了。”
張炳財伸手抓住喬麥的箱子，苦苦地哀求她：
“姐姐，你心眼好，求求你，招呼招呼我，教教我，行嗎？”
喬麥無奈地站住。忽然，她看到了遠處一個補鞋的攤點，眼睛一亮。她指著那個補鞋攤問張炳財：
“你會補鞋嗎？就像那個人那樣。”
張炳財望著遠處的補鞋攤，搖了搖頭說：
“不會。”
喬麥說：
“真的不是我不教你，是你真的做不了這生意。你沒有錢，沒有住處，沒有熟人，沒有人脈，沒有一點在城裏謀生的能力。你還是等收容所的人來送你回去吧。”
張炳財不肯鬆手：
“我不回去，我會擦皮鞋。真的，我會擦皮鞋行嗎？”
喬麥想了想，望著張炳財腳上那雙髒兮兮的皮鞋問：
“你會擦皮鞋？”
張炳財十分肯定地說：
“真的，我現在穿的這雙皮鞋就是我自己擦的。”
喬麥沒好氣地衝了他一句，說：
“給自己擦皮鞋和給別人擦皮鞋是不一樣的。什麼都不懂。”
張炳財心虛地嘟噥了一句，說：
“不懂，那我可以學嗎。”
這倒提醒了喬麥，她仿佛自言自語地說：
“這倒是啊。隻要你好好地學，先辦張營銷代表卡。然後，在我家樓下擺個地攤，一邊給人擦皮鞋一邊跟我學做生意。如果這樣的話就肯定行。”
張炳財如獲救星：
“姐姐，你肯教我了？”
喬麥橫了他一眼，說：
“肯！”
張炳財驚喜萬分，向喬麥深深地連鞠三個躬：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謝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