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喬麥的父母見女兒從外麵領了一個乞丐回來，大吃一驚。待喬麥說明事情的原委後，兩位老人這才勉強同意讓張炳財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一個晚上。
吃過晚飯後，喬麥把張炳財領到三樓的工作室，拿出一個資料袋教他填表。喬麥問：
“帶身份證了嗎？”
張炳財掏出身份證遞給她：
“帶了。”
喬麥將裏麵的資料抽出來，遞給他說：
“認識字嗎？這些資料你能看懂嗎？”
張炳財接過資料看了看，十分不解地問:
“字我認識一些。可是，姐姐，做這生意還要看這樣多書啊？”
“當然啦！以後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喬麥拿過他手裏的資料一本一本地告訴他，“這是公司的情況介紹，這是公司的產品介紹，這是從事我們這個行業要遵守的國家相關法律規定，這是。。。。。。”
喬麥見張炳財傻了眼，問：
“你還想做這生意嗎？”
張炳財咬咬牙，點了點頭，很肯定地說：
“想，我想。”
“好，那我現在教你填表辦卡。”喬麥說，“填表辦卡需要交八十七元費用。辦好卡以後你就可以跟我學著做這個生意了。現在你沒有錢，這錢我先替你墊出去。但以後辦卡的人你是要收他的錢的。”
“不要你墊。。。。。。姐姐。。。。。。”張炳財猶猶豫豫地說，“我自己。。。。。。有錢。”
喬麥問：
“你的錢不是被騙走了嗎？”
張炳財說：
“從家裏出來時，我奶奶說，錢不能全部放在一起。要分開放，這樣才不會被人全部偷走騙走。我在裏麵還放了一半錢。”
張炳財說著從貼身的內褲袋裏掏出一把錢來。
喬麥高興地笑了：
“有多少？”
張炳財老實地說：
“剛好二千。”
喬麥瞟了一眼他手裏的錢，說：
“還好，你還沒有笨到家。現在你拿出來就不怕我騙你嗎？”
張炳財說：
“我想你是不會騙我的。你真的是不會騙我的是嗎？姐姐。”
喬麥生氣地說：
“當然啦。如果我想騙你的話，我會告訴你我想騙你嗎？”
張炳財說：
“那你會告訴我什麼呢？”
喬麥說：
“如果我真的想騙你，我首先會告訴你我不想騙你，然後再騙你。現在我不想騙你，所以我才說騙你。”
張炳財更加不懂了：
“為什麼要這樣呀？”
“騙人能說真話嗎？說真話能夠騙人嗎?說真話能夠騙得了人嗎？”喬麥沒有想到張炳財這樣笨，“今天那個姓吳的女人告訴你她想騙你了嗎？”
張炳財想了想，搖搖頭說：
“沒有。”
但是，張炳財仍然拿不定主意，他老老實實地問喬麥：
“那，姐姐。現在我這個錢要不要給你呀？”
喬麥說：
“當然要啊。先拿一百塊錢過來，剩下的錢自己裝好。明天我帶你去租一間便宜一點的房子，然後再去買一台補鞋機。你要一邊謀生一邊學做生意。”
張炳財問：
“姐姐，那我以後會不會賺很多錢啊？”
喬麥很肯定地說：
“那當然啦。你每天收了工以後有時間就來這裏聽課、學習，每天從在你那兒補鞋的客人中帶一個人上來這裏。幾年之後，我保證你在南寧能夠買洋房，買小車。”
張炳財恍如在夢中：
“真的啊，姐姐？”
喬麥說：
“當然啦。要不，我自己為什麼要做這生意啊？”
張炳財非常激動，連連向喬麥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喬麥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以後別叫我姐姐了。怪別扭的。”
“那，叫什麼呢？”
張炳財傻傻地問。
“那就叫。。。。。。”喬麥想了想，說，“那就叫麥子吧。大家都是這樣叫的。”
張炳財張了張嘴，叫了聲：
“麥。。。。。。子。”
喬麥揮了揮手，說：
“行了，行了。以後再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