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慶陽之變(2 / 2)

為了招撫神一魁,楊鶴等督撫又冷然拋棄與之血仇的杜文煥。

或許欺負杜文煥全家罹難再無人脈,或許欺負杜文煥家財盡沒無法再豢養家丁,或許欺負杜文煥是外來戶,或許厭煩杜文煥抵製楊鶴招撫之策,寧塞營危機當月就有言官彈劾杜文煥殘殺難民婦孺冒功之罪。杜文煥追剿神一元神一魁時,尚有言論維護他,說是令杜文煥以功贖罪,可神一魁借道寧夏突入慶陽,杜文煥表現無論如何也談不上亮眼。於是,杜文煥隻能成為楊鶴招降神一魁的犧牲品。

崇禎四年四月十六日,神一魁正式率眾投降楊鶴,與此同時杜文煥被新任陝西巡按吳甡徹底掀翻。

少了煙花般霎那燦爛的神一魁吸引官兵仇恨,鄭義、王嘉胤兩人隨之成為楊鶴眼中亟須拔除的釘子。明軍各路軍馬逐漸移向延安府,太平軍瞬間壓力大增。小冰河氣候影響下,崇禎四年四月與五月之間,是土豆等農作物最適宜種植時間。想在明末災荒熬下去,糧食是最關鍵一環,明軍人多勢眾可以不在乎一府數縣得失,可地盤狹小的鄭義不能不在乎延安府農業。

此時顯然不是與明軍作戰良機,怎麼來反圍剿保衛延安府呢?神一元神一魁兄弟叛亂事件,令鄭義進一步認識到朱明王朝的虛弱。神一魁糾集三千餘眾叛亂,衝到慶陽府就能變成數萬,絕似標準時空曆史裏李自成五十騎入河南。陝西八府三邊如今就是火藥桶,民怨沸騰,一點就炸!鄭義猶豫再三,最終選擇輸出危機,以攻代守令明軍無法深入延安府腹地圍剿。

恰在此時,情報部門錦衣衛傳來一條消息:神一魁騷亂寧夏慶陽聚攏而起的數萬流賊,其中一名為郝臨庵頭目對三邊總督楊鶴有名無實招撫感到失望,目光轉而投向延安府。

鄭義詢問間諜說:“郝臨庵有何條件?”

間諜回答說:“管飽不餓,除此別無其他條件。”

管飽不餓,郝臨庵開出條件簡單明了,如今卻沒誰能一口應諾。陝西連旱四五年,哪怕地主之家積存糧食也不寬裕,除了國家級別賑災,誰能養起數以萬計饑民?位麵基地物資買賣艱難運轉,延安府境內仍然到處都是軍管計劃供給糧食的半饑餓民眾,哪有多餘糧食救濟郝臨庵?

鄭義斟酌良久:“有無可能整編郝臨庵部屬?”

間諜回答說:“有九成概率。郝臨庵部屬全是饑民,又未能參與攻陷合水縣一役,所以糧食極端匱乏。神一魁等流賊,大抵是一哄而起,彼此並無實質性統轄關係。類似神一魁彗星般崛起流星般投降,郝臨庵也是饑民臨時推舉出來的頭目,他若沒能力解決糧食問題,分分秒秒有可能被其他頭目取代,所以並不在乎權利得失。”

鄭義默默計算得失:以年均200kg小麥溫飽簡單計算,一萬饑民年均消耗2000t小麥,位麵基地現價折合4.6萬銀圓,相當於三萬一千七百兩白銀或者四百七十六兩黃金。4.6萬銀圓說少不算少,相當於延安府今日半年稅收;說多也絕不算多,五百兩黃金足矣!黃金兌換糧食是一次性買賣,延安府境內無法持續運轉,但慶陽府攢夠五百兩黃金應該不難。神一魁等流賊攻城略地理當劫獲許多黃金,若能與流賊建立起黃金回購糧食業務,太平軍勢必更加遊刃有餘。

一念至此,鄭義敲定收編郝臨庵決策,令情報部門與郝臨庵進一步接觸。

事態衍變果如錦衣衛預測,郝臨庵二話不說當場發誓:“隻要太平軍管飽飯,俺若再叛,下輩子投胎做豬狗。”

崇禎四年四月二十二日,郝臨庵、劉道江等流賊頭目宣布歸降太平軍,並願意接受任何條件改編。

崇禎四年四月二十六日,鄭義遣劉宗敏率領五百火銃騎兵,越過子午嶺山脈趕赴慶陽府,不久即與郝臨庵等頭目彙合,掀起慶陽民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