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友(下)(1 / 3)

元旦顧承冉在老家的時候接到了聶予棠的電話,即使是那麼遙遠的距離,他也感覺到她的雀躍,不知道和江布爾拜到哪裏玩去了,開心成那個樣子,連說話的語調都是一揚一揚的。放下電話,母親問他:“是那個女孩子?”

“嗯。”

“她好像和你挺親的,過個節還打電話來。”

他沒有把人家有男友的事告訴母親,隻說:“她不是認我當了哥哥嘛,每個周末都會去我那兒吃飯的。”

母親的臉上有了笑意:“那不是挺好嘛,你要有耐心,女孩子不是那麼好追的。”

他笑了笑,當然不好追,尤其他現在任何追求的舉動都不能有,挖人牆角是不道德的事,他還不至於那麼不擇手段。她願意來見他,他就好好接待,她願意發短信打電話,他就陪她聊聊,隻是自己很少主動去聯係了,因為下周她就會帶男朋友和他見麵。

隻是之前又出了點小岔子,聶予棠在周四支支吾吾地打電話來:“哥,到時候在江布爾拜麵前能不能別提我在你家吃飯的事啊。”

他靈光一閃:“你沒告訴過他?”

“嗯,他要知道會不高興的。”

上一個未婚男人家裏吃飯,確實說不清楚,而且他還是有企圖的,這樣的解釋他接受:“好的,我不會說。”

已經一月份了,學校的期末考試即將到來,所以他們隻是約在人民廣場的來福士商場門口見上一麵。顧承冉提前下班出來,刻意走了另一個出口,需要步行一截路才到商場門口。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天色已暗,商場裏的燈光透出來形成一團光暈,而光暈的正中正是她和她的男朋友。

當顧承冉看到他們的一刹那真想扭頭就走,那一幕實在太讓人傷心了。

女孩子可能是想出來看雪吧,他們站在門邊,溫暖的燈光在背後閃耀著。她伸手接了幾瓣雪舉起來給身邊的男孩子看,而他拉開厚厚的大衣用力一裹任她依偎在自己懷裏,一個低著頭微笑,一個半仰著頭絮絮私語,溫情在兩人間款款流動,仿佛沒有什麼能打擾他們。

他半隱在不斷走動的人流中默默看著那對發光體,男俊女俏,又同樣有著歐化的長相,並且看起來很是情意綿綿。前所未有的絕望襲來,他終於認識到他們才是最般配的!

而尖銳的刺痛過後他不由一哂:顧承冉,這樣就受不了了嗎?將來她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再也不需要你了,你怎麼辦?難道不活了嗎?

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他緩步朝他們走去,越是近看越覺得血統和基因真是奇妙,江布爾拜確實如她所說的又高又帥,而且身材魁梧,那寬闊的肩膀看起來有女孩子三個大,頭發也是天然卷曲的。而她戴著一頂紅色的毛線帽,抱著他的胳膊很小鳥依人的感覺,他的心又疼了疼。

人家是她的正牌男友,他是什麼?一個有著猥瑣想法纏在她身邊的變態大叔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他顯而易見的黯然眼神,江布爾拜猛地抬起頭,看他的目光十分警惕,顧承冉將心思斂去,走近了輕輕喊了聲:“砂砂。”

聶予棠不好意思地掙開男友的手:“哥你來啦,哎,你從地鐵站出來怎麼搞得一身雪啊。”

他能說自己一百米的路走了十來分鍾嗎?

“我走錯了出口,從那邊過來的。”他隨便指了個方向。

估計是他那副樣子實在不好看,聶予棠伸手幫他拍掉肩膀上的雪,一邊介紹著:“這是顧承冉,這是江布爾拜。”

他們一起走進商場,冷暖交替間他的眼鏡模糊了,他忙拿下來擦,引來一聲嗤笑,緊接著,江布爾拜嘴裏冒出一串他聽不懂的話,但是裏麵不停有hitay這個詞出現,他告訴自己,那隻是在說這是個漢人而已。

話聽不懂,可是語氣好不好他總聽得出來,並不像她說的沒有事,他很明顯對他有敵意,但他要年長得多,也更應該能控製住這樣的局麵,所以他微笑著說:“能不能說普通話,我聽不懂哈薩克語。”

江布爾拜頓了頓,果真用普通話重複道:“我剛才問她怎麼找了個漢人當哥哥。”

這口氣實在有點挑釁,女孩子尷尬了,輕輕扯了扯男友的手:“我當他是親哥哥,怎麼啦?”

這句話是當麵說給江布爾拜聽的,也是說給他顧承冉聽的,他們顯然討論過這個問題,現在隻是需要三個人同時在場講清楚了就好,可江布爾拜並不賣她這個麵子,依然數落道:“你是哈薩克族的,要認哥哥當然隻能找哈薩克族的了,這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