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量自然地提到那件事，一邊說一邊緊盯住他的眼，心中難免忐忑不安，誰知男人聽完她的話嘴角微微牽起個弧度，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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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間有段小插曲，這次旅行總體算是達到了目的，該交流的感情一樣沒少，甚至還隱約有超出預期的收獲。聶予棠心情極好，回去的時候差點把貓給忘了，都站在小區門口了才想起來：“哎呀，棠棠還沒帶回來呢！”
顧承冉點點頭：“你先回家，我放了包就去寵物店。”
聶予棠滿含期待地看著他：“晚上能去你那裏吃飯嗎？”
男人原本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並沒有直接說“可以”，而是說：“晚上過來把你的東西拿走。”
聶予棠望著他的背影微笑，真想時時刻刻和他在一起，不過該忍的時候還是要忍，現在這會兒談約會還很難，平時上下班路上相處二三十分鍾，能在節假日一起吃個飯就很不錯了，反正他也不可能有別的女人，早晚人會是她的。
晚飯很簡單隻是一碗黃瓜雞絲拌麵，給棠棠也拌了一小盆，兩人一貓吃得挺和諧。如果今後的每一天都是這樣溫馨該多好，她咬著筷子盯著他吃吃地笑，以為付出了諸多努力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誰知通往幸福的路總是波折不斷。
假期的最後三天，顧承冉果然一直埋頭工作，連她提出要過來蹭飯都拒絕了：“別過來了，我沒時間做飯，上次生產出來的樣片客戶反映有很多問題，我要盡快看一下。”
難道她真的隻為了吃頓飯才要求上門的？聶予棠氣他的不近人情，但是又替他的身體著想：“要不我給你買點吃的吧，不吃飯可不行，你群發下郵件，讓大家都加班嘛。”
他遲疑了一下，聶予棠叫起來：“憑什麼就你一個人辛苦，其他人都可以放大假？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啊！”
問題下放到研發小組，顧承冉的壓力減輕不少，況且所有人都動員起來，每個人分配的任務也就不覺得沉重了，聶予棠挺滿意：“嗯，這樣多好，你以為你是神人啊，光靠自己看bug幾天不睡覺都搞不定。”
顧承冉吃著她帶來的外賣心中漸生暖意，被人擔心著愛護著，滋味不可謂不美妙，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必然沉浸此中不可自拔，而他，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嗎？
他們這種關係，是沒有確定前的曖昧，還是彼此之間的試探，他想，大概是兼而有之吧，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應該會走到一起，帶著漸漸被忘卻的傷痛，過著一年又一年平凡的生活。
他並沒有忘記那個不時和她聯係的男人，可聶予棠次次記得在他麵前關閉信號，所以時間久了，他也就降低了防範心。除了上班和睡覺，他們幾乎都膩在一起，周末也至少有一天呆在他家裏，而沒有見麵的休息日，她去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他並不知道。當感情漸入佳境，隱瞞的事被揭開，傷害才來得那麼突然而劇烈。
而聶予棠仍然時不時和那個人聯係著，她不太擅長處理男女關係，對於追求者向來狠不下心拒絕，要不當初也不會和顧承冉一直保持若有似無的關係，她用她美國式的思維覺得這並不是多大的事，隻要不是主動肉體和精神出軌，和異性往來不算什麼錯誤。
十月中旬的某天中午，她剛和那人通完電話約好周末見麵，前台提醒她下去收快遞，她還丈二摸不著頭腦，拿到一看才知道，有人給她買了台加濕器，還是個漂亮的天鵝造型，她不知道這個活雷鋒是誰，不過想來想去也唯有那個悶騷的家夥了。帝都氣候幹燥，到了冬天更加幹冷，空調吹多了對皮膚不好，辦公室裏很多女同事都擺一個在桌上。這麼個貼心又實用的禮物聶予棠很高興地笑納了，在內部聊天軟件上說：哥，謝謝了！
很快他回複：先放茶水間裝點水除除味，記得用純淨水。
她立馬樂顛顛抱著加濕器直奔茶水間，看著噴出的帶了點塑料味的白霧，心裏別提多美了：他好細心好體貼啊，我的男人就是好！
正巧權麗妍進來倒咖啡：“呦，買了個加濕器啊，待會兒給我用用唄。”
她搖頭：“是我男朋友給我買的，隻能我用。”
權麗妍對她的小氣不以為意：“男神啊，什麼時候拉出來見見？”
聶予棠不高興地嘟起嘴：“他又不是馬，什麼拉出來！”等你真的見到他，不得嚇傻眼啊。
權麗妍嘻嘻哈哈：“好好，那就瞻仰，瞻仰行了吧？這麼寶貝女朋友，肯定是個好男人了，羨慕啊！”
這時她早已和她的漢族男朋友分手了，家裏人正在為她物色同族的新男友，聶予棠也不好說什麼，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選擇，旁人的勸誡遠不如親身體會更加有效：“Sasa，你還在和以前的男朋友聯係嗎？”
權麗妍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惆悵：“嗯，偶爾聯係吧，都快半年了，他說他沒心思找女朋友，我、我想著要開解開解他，所以一個月總會見一次麵。”
看樣子還到不了非他不可的程度，聶予棠所有所思，問道：“如果你有了新的男朋友，還會和他見麵嗎？”
“應該不會了，這樣對大家都不好，其實現在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我為什麼這麼心軟呢，他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了，那小子說不定還以為我餘情未了呢。”權麗妍忿忿地跺了跺腳，“要是給我以後的男朋友知道，不得削了我啊！”
所以，該和那個人徹底說再見了吧，否則是不是對不起他？聶予棠琢磨著，雖然她自覺問心無愧，可人家不這樣想，會不會以為她會回複短信會同意見麵是想保持關係的意思？
Oh，No！她隻不過想還清欠他的情而已，還了錢再依著他的意思見上幾麵，這人情就該一筆勾銷了。
隻是她沒想到，拒絕的話一說出口竟引來那麼大的反抗情緒，還被熟人看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