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即將逝去,季末的最後一點豔陽慵懶地拖著它的裙擺緩緩走下舞台。陽光開始變化。原本散發出白熱生命力量的炎陽,不知不覺消失了光彩,隻剩下午後暈黃朦朧的一片金黃,把夏日一點一點推向了死亡。奶奶說,太陽已經準備妥當,要好好休息一陣子了。(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就在最遠那座山的邊緣上,在那世界的盡頭,一道粉紅色光芒朝四麵八方迸射,像用畫筆般地掃過整個天際。清晨的微風拂在臉龐,我和爺爺都感覺到大地的色彩和清晨就要蘇醒了。陽光的畫筆在天空中揮灑出一道道紅、黃、藍的顏色。山的輪廓被太陽照得一片火紅,陽光揭去黑暗的麵紗,讓樹木露出青翠的麵目。霧氣變成一片粉紅色的海,逐漸朝山穀深處消退。(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寫物】

還有一隻知更鳥不知道遇見什麼興奮事,它筆直地朝我們跳來,落在爺爺的膝蓋上。它一直纏著爺爺,要告訴它對那件興奮事的看法。最後,它決定用唱的方式來抒發它的心聲,但是它的聲音實在是太刺耳了。試了幾聲後,它隻好打消那個念頭,搖搖擺擺地跳回灌木叢,留下笑得在地上打滾的我和爺爺。爺爺說他差點把肚子都給笑破了。我也是一樣。(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林格曾是一隻優秀的尋跡穿犬,但是現在它已經老了。它尾巴折了,這使它看起來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它也沒法子像過去一樣聽得清楚看得遠。爺爺說,他讓林格和毛德一起做伴的原因,是希望林格能幫助失去嗅覺的毛德,並且讓它覺得自己雖然老了,但還是有一些價值存在。這個安排的確有效,你可以看見林格抬頭挺胸極有尊嚴地在狗兒中間走著,尤其在它被派到耕地擔任警衛的時候。(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老山姆的左眼已經瞎了,所以每當它走到田的盡頭,它一定往右彎而不是向左,因為它看不見左邊,害怕向那邊走會撞到東西。如果你隻是犁田的半邊,老山姆的單向行走方式可以應付得很好;但是從另一方麵來看,你根本隻是繞了個大圈,然後拖了個犁往灌木和荊棘裏衝。爺爺說我們必須對老山姆有點耐心,畢竟它年事已高,加上又半盲了。我遵照爺爺的意思。(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當紅狐被獵犬追逐的時候,它會兜著圈子跑。一開始時,它會以自己的窩為中心,繞著直徑一英裏,或者是更大的圈子跑著。它一邊跑,還一邊做陷阱;有時它會假裝往回跑,有時還會跑到水時製造假的跡象;雖然如此,它還是一直維持在圓圈的軌道上,一直到它退回它的窩中為止。大夥兒都稱這種情形為“狡狐回巢”。(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那些小家夥把自己的細絲一端係在水蕨上。如果它辦到了,它會把細絲再係到水蕨上,然後往回跳,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跳著,直到自己搭成一麵閃著珍珠光澤、橫跨小溪兩岸的網為止。(佛瑞斯特·卡特《少年小樹之歌》)

精彩章節

時間在車輪的飛馳中消逝。我的頭貼著爺爺的胸膛,我們爺倆沒有交談,但是也沒有睡著。一路上巴士曾在兩個公車站停了下來,但是我和爺爺一直留在車上。也許我們是怕有什麼意外發生,再把我們給分開吧!

我和爺爺下車時已是清晨了,不過天色仍暗,空氣極為寒冷,路麵上還結了層碎冰。

我們順著大路走了一會兒,然後轉進馬車道。群山就站在那兒等著我。它們朦朧巨大的身影,要比圍繞在我們身旁的夜色還要深。我迫不及待地拔腿朝它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