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馬車停下來,車夫掀簾通報道:“兩位小姐,前麵有輛馬車翻了,這兒沒多少人路過,他家叫小的去幫把手。”
淩霄豪爽道:“你去吧!”然後她也往車下一蹦,對嚴清歌笑道:“我也下去看看,你呢?”
嚴清歌跟著跳下車轅,伸展伸展腿腳。
前麵果是翻了一輛馬車,那馬車正好擋住半邊路麵,又把拉車的馬砸在車身下,這一家可真夠倒黴的。
嚴清歌忽然咦了一聲,道:“路邊坐在那個帶輪椅子上的,莫不是水英的二哥?”
淩霄也看過去,她們離得不算近,隻能看清楚那輛怪模怪樣的推椅,卻看不清楚人到底是誰。不過京裏頭用這樣奇怪椅子的人不多,八九不離十就是水英的二哥水植。
“我們過去看看吧。”她二人和水英的關係不錯,又和水植認得,若真是水家遇到困難,合該上前幫忙。
嚴清歌和淩霄走近,發現果然是水植。
“水公子,這是府上的馬車麼?這是怎麼啦?”嚴清歌問道。
水植看見是她倆,點頭露出個微笑:“沒什麼,天氣太冷,馬兒腳下打滑,摔了一跤,把車子也撞翻了。”
“水公子沒事兒吧?”
“無事!隻是從馬車裏被拋出來,冬天穿得厚,倒是沒傷到呢。”水植笑著說。
嚴清歌卻有些擔心,水植下半身癱瘓,根本沒有知覺。當年炎修羽病沒好的時候,身上傷到了也不知道,和現在水植的情況差不多。
她走的稍遠了點,對水植身邊的那名中年仆人招招手,讓他過來,然後認真小聲道:“水公子從車子裏摔出來,他下半身沒知覺,撞壞了也不知道,還是仔細檢查一下為好。我們馬車停在那邊,裏麵放了炭爐,非常暖和,你帶水公子進去瞧瞧他腿部吧。”
那老仆見嚴清歌這麼細心熱情,非常感動,道:“多謝小姐!”
此前是沒有條件,現在有了嚴清歌提供的便利,他馬上推著水植去了嚴清歌他們的馬車。
這邊嚴清歌他們的馬車夫還在幫著水家的下人們倒騰那輛馬車。
他們打算先把被壓住的馬救出來,但是因為冰麵太滑,人站不住,那馬車又重,三個壯年男子合力,也隻能將馬車翻個麵,把受傷的馬先移出來,這麼一弄,馬車的出口被翻得正對著地麵,兩隻車輪朝天空轉著,分外滑稽。這下更不好辦了。
三個仆人忙活一番,滿頭是汗,手上也磨破了皮兒,準備稍歇一下再幹活。
水植被老仆連人帶車抱進嚴清歌車子裏,嚴清歌囑咐了他,就算檢查好了也不必馬上出來,因為外麵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水植的身體一看就不好,萬一凍病了、就麻煩了。
這時,路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個男子騎著黑色大馬,疾馳過來。
路麵打滑成這樣,根本不好跑馬,水家馬車就是前車之鑒,這男子倒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摔斷脖子。
這男子疾馳而過,嚴清歌隻看清楚他背影,還以為他是路過的,誰知到了翻倒的馬車前時,他竟猛地一勒韁繩,馬兒人立起來,向天發出“噅律律”的鳴叫。男人飛快翻身下馬,穩穩落在冰麵上。
“二弟!”那男子大喊一聲,雙手撐住翻倒的馬車壁,竟是生生的將它抬了起來。
方才三個大男人都翻不動的馬車,給他一人給舉起半截,這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淩霄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那男人,道:“他好大的力氣啊!”
“這是水穆。”嚴清歌認出他了。
那三個下人一看來了強助,趕緊上前幫忙,馬車立刻恢複正常,重新用兩隻輪子著地。
水穆一把掀開車簾,發現裏麵空無一人,跟著水植的貼身仆人也不見了蹤影,他回身不怒自威道:“二少爺呢?”
“世子爺,二少爺在那邊的馬車上呢。”水家一名下人趕緊答道。
水穆順著他們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不遠處停著一輛精致的馬車,不過看形製,似乎是女孩兒家用的。
淩霄和嚴清歌上前,對水穆行禮,道:“見過世子。”
“那馬車是你們的吧?我二弟今日多承兩位姑娘照顧。”水穆心頭緊繃著的那根弦一鬆,一口氣長長呼出來,看著嚴清歌和水英時,目光柔的竟不似他了。
水穆平時裏話不多,連他家父母都少見他有這麼溫和的時候。淩霄不明就裏,還覺得水穆挺好說話的。尤其是在見到他的天生神力後,崇拜的不得了,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