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看他顧左右而言他,不由得更加不悅了。這人說是知道樂軒的消息,但是這會兒卻東拉西扯的,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說正題,讓她很是煩躁。
但這會兒她有求於人,自然更加和顏悅色,心裏麵卻已經將這和尚剁上了幾萬刀。
顧氏已經慌了神,在旁插嘴道:“大師,求大師告訴我們樂軒的消息,我們願給佛前供奉香火錢,不管多少都可以。”
這和尚臉色一正,搖頭道:“小僧今天來,不是為了香火錢,而是為了解你家的厄難。”
嚴清歌看他神神叨叨的,問道:“我家有什麼厄難!”
“你家是不是有個男孩兒,是三月三的生日,開了春便要過四歲生日!”這和尚說道。
樂梁的確是三月初三的生日,嚴清歌不動聲色的,剛想反駁,顧氏已經點頭了。
這和尚點頭道:“看來小僧沒有算錯!你家的一切因果,都出在這個小孩兒身上。三月初三出生的,皆是羅刹轉世,身帶血海煞氣,輕則禍害全家,重則殃及鄉鄰。古時候,有這個日子出生的孩子,都是要被丟掉的。這位夫人,你仔細想想,這孩子是不是來的莫名其妙,你生出他後,你家的日子是不是便一天天的總是不順……”
眼看著這和尚口燦蓮花,忽悠的頭頭是道,說的顧氏麵色煞白,嚴清歌的臉色越來越冷。
這和尚絕對是有備而來的。
她從來不相信哪天出生的孩子會帶著煞氣這種說法,更不相信樂梁是讓樂家經受著一切苦難的根源。
她猛地打斷了這和尚的勢頭:“那大師說怎麼辦?這孩子我們家已經養了這麼大了,總不能現在扔掉。若這麼做,我家還算是人麼?”
那和尚無視了嚴清歌言語裏的冷嘲熱諷,道:“小僧今天就是為這個來的,貴府的這位小公子,隻要度化給貧僧,讓貧僧將他帶回紅蓮寺,精修佛法,身上的煞氣自然會被壓製,貴府裏以後便太太平平了。”
“是不是隻要我們將家裏的小孩兒度化給大師,大師你就會告訴我們樂軒的消息。”嚴清歌問道。
“這是自然。一飲一啄,自有因果。”這和尚笑的滿臉神秘。
顧氏已經被這和尚的話震得六神不寧,隻在旁邊淌淚,雖說她打心底裏不相信這和尚的話,可是方才這和尚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她生樂梁的時候,年紀不小了,這孩子真的是來的有幾分蹊蹺呢。而且自打樂梁出生後,樂毅便變得越來越忙,樂軒那一年在京城下場考試,也沒有考中……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嚴清歌已經問起來這和尚:“敢問大師,您是在哪裏知道樂軒的消息的。”
嚴清歌心裏已經有了幾分譜。
樂毅才被送回來,樂軒失蹤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來,這和尚大清早的就上門了,她可以肯定,這和尚八成參與了劫殺樂毅和樂軒的隊伍,最起碼,也是個知情人。
他來的這麼著急,怕的就是關於樂軒的真正消息被樂毅吐露出來,就不好再騙人了吧。
他們以為樂家現在隻剩下了內宅夫人和孩童,是好欺負好忽悠的,卻不知道嚴清歌根本不信他們那一套。
“小僧知道自是知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隻要您將那羅刹轉世的煞星交給小僧,小僧就會告訴你樂公子的下落。”
嚴清歌猛地站起身,大喝一聲:“把這騙人的玩意兒給我綁起來。”
顧氏本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不能自拔,被嚴清歌這一聲厲喝給鎮住了,抬起滿臉淚水看向她。
那和尚沒想到嚴清歌突然發難,知道自己今天的騙局不能成功,不由得大吃一驚,拔腿就跑。
但門口守著的州牧府下人卻不是吃素的,將他摁了下來,又拿粗麻繩綁住,押到嚴清歌跟前。
這和尚身手還不錯,方才還跟樂府上的下人們打了幾個來回,可惜到底身單影隻,還是被拿下來了。
他的鼻子被砸出血,臉上也帶了烏青,滿臉不服氣道:“女施主,你敢囚禁小僧,不怕佛祖發怒,降罪於你全家麼!”他滿臉神秘,雙眼散光瞪視著前方,拉長聲音顫顫巍巍道:“小僧已經看到了,女施主您因為不敬佛家,死後被投入十八層地獄,受重重刑法。你的丈夫也因為你的行徑,被關在一個淒涼的地方,被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虐殺而亡,他死得好慘,死得好慘啊!你的孩子們,女的生生世世為娼,男的生生世世……”
啪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這和尚臉上,將他打的臉頰偏向了一邊兒去。
這巴掌是嚴清歌親自下手的,她的力氣大,這一下用上了全力,震得自己手臂都隱隱發痛。
那和尚的臉霎時腫了起來,嘴角流下一抹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