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冤枉殺人,但自己卻認了罪,還不肯翻供。我看那個縣太爺雖然有心查出真相,但也隻是有心無力,所以把他的書童帶到開封府,讓他當街鳴冤。”

“哦,你自己不插手?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別忘了,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提議呢!”白玉堂聞言,狡黠地一笑。

展雲立刻明白了白玉堂的打算:“那你今天來是……”

“寄柬留刀!”

白玉堂估計府中的人應該已經睡下,才離開展雲所在的小院。

白玉堂和展雲是多年的好友。白玉堂本名丁月華,是鬆江府茉花村丁家三小姐,父親在她出身之前被人殺害,母親聽說父親噩耗後難產而亡,後來靈隱寺住持為她批命,說她年少時命運坎坷,家中長輩為了化劫,在月華外祖家的幫助下找到碧目佛江天達,將月華交給他撫養,因此月華從小跟著江天達在九嶷山長大。十三歲時,丁月華在師母的提議下,化名白玉堂,以男子身份涉足江湖,並認識了同樣化名展雄韜的展雲,兩人一起闖蕩江湖,還闖下了“玉麵雙俠”的名號。說起展雲,她也是極有來頭的,不說她的父輩,隻說她的同胞兄長之一,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俠展昭,由此可見展雲也是家學淵源。

白玉堂告別了展雲,找到內宅中的主屋,從窗外看見旁邊的侍從在打瞌睡,輕輕走進屋,借著屋內的燈光,看躺在床上的包大人睡得正香,不禁自語:“若你真如傳說中的明鏡高懸,我自然會助你,否則,我雖然不殺生,卻會讓你生不如死。”

在床前站了片刻,白玉堂來到書桌前,磨墨寫下四個字:顏查散冤,用匕首釘在桌子上。來到外間,見打瞌睡的仆人,心中升起戲弄之意,回身進裏屋拿出筆墨,在他臉上塗鴉一番,竟然畫了一隻烏龜。畫完將東西回歸原位,白玉堂飛身到了屋頂,離開了開封府。而等開封府眾人意識到有人潛入的時候,白玉堂早已回到客棧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墨就來到白玉堂房門前,著急為公子鳴冤。白玉堂知道雨墨著急,也不多言,隻是悠閑地下樓吃早餐,然後悠閑地來到大街上,最後悠閑地坐在茶樓喝茶,雨墨則是在後麵緊緊地跟著,不時催促白玉堂,而直到兩人在茶樓坐下之後,白玉堂才開口:“包大人每日一大早上早朝,大概午時才會回開封府,這條路是必經之路。”雨墨這才安下心來。

白玉堂沉吟了一下,又開口問雨墨:“見了包大人,你知道要怎麼說嗎?”

雨墨不知道白玉堂的深意,所以隻說是有什麼說什麼。

白玉堂搖頭:“那如果包大人問你有什麼冤情,你怎麼說?”

雨墨這才明白白玉堂要指點他,才開口說明事情經過,白玉堂這才完全了解案件的內情。

“我家公子到柳家後,柳家對公子態度一直不好,把公子安排在書寓之後,就不再理會我們,我們吃飯洗漱都是自己動手。我們在柳家隻住了四日,第三日的時候,劉小姐的奶娘田媽媽交給我一封信,讓我交給公子,還說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小人剛交給公子,柳府的表少爺馮君衡公子就來找公子了,等馮公子離開之後,公子卻告訴小人信不見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官差來說我們公子殺了人,把我們公子拿到縣衙。小人偷偷打聽,才知道柳小姐的貼身丫鬟在角門上被人掐死了,旁邊落下一把扇子,卻是我們公子的。我們公子也因為這把扇子被定了罪,現在被收押在祥符縣。可是,不提我們公子平時為人大度,沒有道理殺人,就說那把扇子,前一天馮公子來找我們公子的時候,就把我們公子的扇子拿走了,所以命案現場的扇子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公子留下的。”

白玉堂聽了雨墨的話,沉默下來,嘴角在抽搐,雨墨小小年紀,竟然深諳避重就輕之道,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說,該說的,一個字都沒漏。

“我隻有兩件事囑咐你。”雨墨趕緊應下。

“一般人攔轎,喊的無非‘冤枉’,等一會兒你攔轎時,喊‘顏查散冤’四個字。”雨墨雖然奇怪,但是沒有插嘴,隻是點頭答應。

“另一件事,等到顏大哥冤情得伸之後,以他的才華人品,必然會得到包大人的照應。我的第二個要求,就是你不能在開封府的任何人麵前提起我,當然,顏大哥也一樣。”

白玉堂不準雨墨說出他的事情,自然是因為有自己的想法。雨墨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沒有提出異議。

兩人說話間,就聽見街上遠遠傳來開路的鑼聲。白玉堂讓雨墨自己到街上等著,自己在茶樓裏繼續喝茶。

不一會兒,就看見開封府尹的隊伍緩緩走來,而包大人坐著轎子走在隊伍當中。由於隊伍的前排離轎子有一些遠,雨墨等包大人的轎子快走到麵前,才仗著自己身材矮小,從前麵許多人中穿過,跪在轎子前,高聲呼“顏查散冤”。

片刻之後,白玉堂就看見一個差役走上前來扶起雨墨,帶著他隨著隊伍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