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臣所言可謂不假,這軍營之事難矣眾人皆知,就論臣那不成器的兒子,一個龍肅營,就辜負了陛下的期望,讓臣汗顏,所幸,如今龍肅營由太子殿下接管,就是不知這龍肅營比之戰王殿下的鐵騎如何了?”
傅繼清也沒有在意離陌曜的冷漠,反正這個殺神王爺就是這幅樣子,又不觸及朝政,也暫時威脅不到自己,便也罷了。
聽完傅繼清所言,離夙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唇角,溫潤的眸光中劃過一絲訕笑。
傅繼清,你真當是一點機會都不放過,想通過與戰王鐵騎相比,然後再對龍肅營進行發難嘛?
“九皇叔行兵布陣乃個中翹楚,離夙自然不敢與之相提並論。”離夙側首看了眼離陌曜,謙遜地開口。
“太子殿下也莫要妄自菲薄,依臣拙見,不若讓龍肅營與戰王鐵騎賽一場,也可看看作為邊防軍候選的龍肅營如何了。”傅繼清彎著唇角,眉梢飛揚,端著的一表儒生之態,沒有絲毫的奸詐,隻是那掩在眸間的算計卻透的分明。
坐在殿上的離陌禦聽著傅繼清這毫無破綻的話,不由地將目光落到離夙身上。
雖說隻是一場簡單的賽事,但若是龍肅營不堪一擊,那也證明作為龍肅營統領的離夙毫無作為,這便會大大影響了離夙繼續接管龍肅營,甚至對於他的儲君之位不穩。
況且,戰王鐵騎本就是戰無不勝的奇兵,而龍肅營三月前還是個奢靡之風盛行的一盤散沙,就單憑離夙接手的這三月,能與戰王鐵騎相抗衡?
離陌禦剛想開口,為離夙推掉這一賽事時,離夙卻率先開了口。
“既然傅相都如此說了,本宮若再推脫,那便也過意不去了,不過這事還是得看九皇叔如何說了,若是九皇叔不介意,本宮自然不會推脫。”離夙悠閑地把玩著手中的玉瓷酒杯,不甚在意的說著。
離夙素來以謙遜溫潤之態標榜,莫說端上太子的架子,就是在自稱上也鮮少以“本宮”為名,除去他有意釋放自己的威嚴之時。
看著離夙這樣一派雲淡風輕的氣度倒是讓身側的離陌曜深思地挑了挑眉。
看來自己這個皇侄確實不差勁啊。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離陌曜抬眼看向離夙,一字一句地說道,沉沉的聲線中頗有著挑釁之意。
隻是後者依舊是三分淺笑的溫潤之態,絲毫不怵離陌曜這樣的挑釁。
“太子、九皇弟?”離陌禦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滿他們這樣的決定。
“請父皇成全,兒臣的龍肅營也希望得到九皇叔的指教。”
“指教不敢當,檢驗就罷。”
“三日後,龍肅營武演場,可否?”
“自然。”
離夙和離陌曜旁若無人地定下這樣的賽事,視線交織間的戰火也隻有這兩人能夠明了,一山不容二虎,同樣可隻手天下的帝王之才,一位即可,這便也是兩人初見為何如此明槍暗箭的緣由了。
當然或許在潛在的因素: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好,朕準了。”離陌禦遲遲到來的金口玉言使得這場賽事更加的名正言順。
“臣弟謝陛下成全。”
“兒臣謝父皇成全。”
離陌曜眯起眼,看著這個氣度張揚卻不惹火的皇侄,倒是有了幾分深意,難怪能夠在三個月的時間就在朝堂上站住腳跟,也難怪會讓他要如此狠下決心地除去自己,原來是有了個儲君之才的皇太子啊。
不過是一場犒賞三軍的宴會竟也是舉辦的高 潮迭起,讓人心緒紊亂。
這戰王殿下回城,使得原本就複雜的朝局更加得複雜,雖然戰王不摻乎朝政,但是百官中,不依附他人的武將,基本都是欽佩這位殺神王爺的,也就是說若戰王想要入朝,那麼便是武將們的支持者,而相較之傅繼清門徒眾多的境況,從外人看來,這位太子殿下,倒是身無靠山,勢單力薄了點。
是夜,東宮,墨軒閣。
離夙左手執著書卷,倚靠在書案前,右手撚著泛黃的書頁,借著燭光,細細品味著生澀的文字,薄厚適中的唇也時不時張合了幾下,似在呢喃著什麼。
燭光依舊在搖曳,靜謐的房間內,忽得從暗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響,是暗格被移動的聲音。
麵對這樣明顯的聲響,離夙依舊巋然不動,但那微揚的唇卻也泄露出他已然察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