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笑而不語,滿是安神的目光望著忘憂。
“如何?忘緣師妹怎麼說?”忘憂心性急躁,看不懂忘憂這樣飽含深意的眼神,隻有開口詢問。
“不知。”忘憂勾著唇,輕飄飄地吐出兩字。
“不知?”忘塵瞪大眼,滿是不相信,“庵主,若是他們強迫,可如何是好,難道真的交出忘緣嗎?忘緣她……”
“既來之則安之。”忘憂心平氣和地說道。
“安不了啊!”忘塵憂心忡忡,本來就聽不懂她這個師妹的話,現在又急躁,更是心煩意亂,“這個小混蛋,下次要是讓我看到了,非揍一頓再說。”
“是個好主意。”頭一次,忘憂沒有護著傅流音,而是附和著忘塵,惹得後者活像見了鬼一般地瞪大眼。
這是怎麼回事,她和善溫馴的庵主師妹怎麼也露出了這樣不懷好意的笑容!
忽得,大堂外急匆匆地跑進來了一個小尼姑。
“庵,庵主,師叔,戰,戰王殿下到訪。”小尼姑氣喘籲籲地喊著,話中滿是驚恐的語氣。
“快接駕。”忘塵與忘憂相視一眼,皆是有幾分震驚,怎麼會是戰王過來,不過是接個人,用戰王是不是太給淨雲庵麵子了。
“是。”小尼姑接到命令,又匆匆跑了出去。
離陌曜一身尚未換下的親王朝服,大步流星地從寺門外走了進來,兩側則是跟著他的親衛。
“貧尼見過戰王殿下。”
“二位師太不必多禮。”離陌曜虛扶了一下手,目光清冷,在兩人的指路中越過兩人,進了主殿中。
“不知戰王殿下來此有何要事?”
“本王奉皇上聖命,前來接忘緣師太下山,有要事協商。”離陌曜語氣雖然冰冷,卻並沒有失了禮節,不卑不吭的模樣讓忘憂側目而視。
“既是如此,還煩王爺稍等,讓貧尼派人去請一下忘緣師妹。”忘憂向著離陌曜行禮說道。
“嗯。”被推脫的離陌曜雖有不滿,卻還是壓了下來,除去皇帝的交代,也有因為這是淨雲庵,是傅流音生長的地方,他也多少會給些麵子。
冰冷的目光微微地掃視著佛堂四周,莊嚴的佛堂內,不乏金碧輝煌的佛像,帶著肅然起敬的氣息,再加之那濃厚的香火,倒是個底蘊頗深的庵堂。
“王爺,對淨雲庵可還看得入眼。”忘憂看著離陌曜那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
聞言,離陌曜蹙緊了眉頭,顯然有些不悅他人的指點,“本王隻是奉命,並無其他想法。”
“王爺非池中物,隻奈執念過深。”
“師太佛法高深,隻是本王無閑領教。”離陌曜斜睨了一眼忘憂,散發著寒氣的眸子,透著不滿。
貴為戰王,被人如此隨意言論,天性高傲的他又怎會忍受。
被警告了一番的忘憂也隻是撚著佛珠,悠悠長歎一句佛號,便也不再開口。
過了許久,殿堂外便踏入了一抹素白色的身影,帶著薄紗鬥笠,遮住麵容,款款而來,主殿外折射進來的光線仿佛為這抹素白色的身影鍍上了金輝,宛若九天而下的仙子般施然。
“忘緣師太?”離陌曜看著來人,蹙著眉頭詢問,當初他也隻是在刑場上看過一次,這樣的裝扮確實是忘緣師太。
“貧尼忘緣見過戰王殿下。”透著薄紗,忘緣看了眼一側的忘憂,而後向離陌曜行禮道。
“不必多禮,本王奉皇命來此,師太可方便下山?”
離陌曜雖然問的謙虛,那言辭間卻沒有多少商量的餘地,更別論守在淨雲庵外的一絲不苟的戰王親衛。
“忘緣遵旨。”
“師太請吧。”
看著忘緣和離陌曜離去的背影,忘塵不免有些擔憂,“庵主,這樣真的可以嗎?”
“事在人為。”忘憂目光放空,凝視著遠遠而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太子府。
“忘緣師侄是瀟貴妃?!”聽到流言的傅流音,驚嚇得立刻衝到離夙的麵前,抓著離夙的手臂詢問著。
“嗯。”離夙點了點頭。
“那她,她不是你的……怎麼會這樣,怎麼辦……”傅流音有些手足無措,麵露慌張,微微泛紅的臉頰似乎有些羞澀,忽得,仿佛想起了什麼似得,抓著離夙的交領,眯著眼逼問著,“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這人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在淨雲庵的半山腰處要自己莫名的一同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