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離夙再次點了點,一臉無辜地看著傅流音,“流音不必擔心,娘親對你這個兒媳很滿意。”
“誰擔心了!胡說!”傅流音紅著臉反駁著,似有惱羞成怒的模樣。
看著難得別扭的傅流音,離夙也隻是抿唇笑了笑,望向傅流音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出神的眼中滿是一種看不懂的複雜。
“離夙?”傅流音看著這樣的離夙,忽得眼眸中透出擔憂,“如果她是你娘親……”
“是我們的娘親。”離夙很是計較地開口。
“……”傅流音的臉色有些微紅,忘緣與離陌禦不同,在離夙心中,忘緣是他的娘親,而離陌禦隻是離國的皇帝,所以對於傅流音而言,忘緣是她的婆婆,這樣不同的地位,自然讓傅流音有些心慌,擔憂忘緣會不滿意她這個兒媳婦,畢竟當初在淨雲庵自己的行為有些離經叛道。
“她既然知道你的存在,為什麼……”傅流音張了張口,看著麵露異樣的離夙,又不忍直說,為何忘緣不認離夙。
“我也不知,或許娘親有自己的打算。”明白傅流音的不忍,離夙隻是苦笑著,微微垂著的眼簾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傷感,從體內透出的一股悲涼。
原以為娘親早已不在人世,對於親情沒有任何的幻想,可如今得知娘親並沒有離世,若是以往也就罷了,如今自己的存在天下大知,即便是無法公開,卻為何不認自己,想不明白,弄不清楚,卻無法怨恨。
一想起初初兩次碰麵時,忘緣眼中的淡泊,離夙就覺得渾身無力,心中有股悲傷感無法抑製。
看著這樣子的離夙,傅流音隻覺得心疼至極,她握緊離夙的手,伸出雙手環抱著離夙精瘦的腰身,探手到那後背,輕柔地拍了拍,用自己的心去溫暖著離夙。
“我沒事,還有流音。”離夙勾起唇角,對於傅流音這樣心疼的動作很是受用,多少年來,知道自己身世時的傷感被一點一點地撫慰。
同樣內心痛苦的兩人以互相給予的方式去溫暖著心扉。
“嗯,你還有我。”傅流音點了點頭,靠著離夙的胸口,悶聲說道。
半響,原本安心待在離夙懷裏的傅流音忽得彈起身來,皺緊了眉頭,“所以那些人查淨雲庵是為了忘……娘,娘親……”
本習慣性地喊忘緣師侄的傅流音接觸到離夙那暗示性的目光時,差點咬到舌頭,無奈地改了稱呼。
誰讓她嫁給了離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咯。
“嗯。”聽著傅流音的稱呼,離夙眯起眼,很是開懷。
“可,如果是這樣,那皇宮……”傅流音眉頭緊蹙,精致的臉上毫不掩飾著擔憂。
“娘子如此擔憂娘親,為夫很是開懷。”離夙彎著唇,笑眯眯地說道。
“離!夙!”傅流音紅著臉,嗬斥著,“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無礙,反正已經被禁足,就等著吧。”離夙攬著傅流音的腰身,一本正經地說著。
“你!”傅流音有些氣結,都什麼時候,還開玩笑,“好,既然你不擔憂,那我也不理了,若是最後你輸了,那本小姐就改嫁,反正……唔……”
還沒說完話的傅流音就被離夙一下子封住了口,唇瓣緊貼,一如往常的長驅直入,隻是比起往日的溫柔中多了幾分懲罰的痕跡。
長長的一吻過後,離夙放開傅流音,眼眸微眯,帶著幾分危險,“若不是時機不對,為夫定叫你瞧瞧什麼叫夫綱!”
“你!”傅流音眼眸濕潤,內裏透著幾分誘 惑,有些氣呼呼地看著威脅自己的離夙,偏生觸及那意味性十足的眼神時,酸軟了身子,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惹得這人不依不饒。
眼看著日頭升到頭頂,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那早早離去的戰王殿下終於踏進了宣政殿內。
“臣弟參見皇上。”離陌曜掀開朝服,跪了下去,短短的兩個時辰,來回淨雲庵,可見離陌曜的動作是如何的趕。
“免禮,可請到了忘緣師太?”離陌禦看著跪在殿下的離陌曜,冷聲質問著,語氣中咬重了“請”字,生怕離陌曜的行徑怠慢了忘緣。
“是,忘緣師太正在殿外候著。”縱是有不滿,離陌曜依舊是壓了下來。
“混賬!還不派人將忘緣師太請進來!”離陌禦當即拍著龍案,有著震怒地喊道。
一瞬間,朝臣愣住了,看著如此不尋常的皇帝,心中有些打鼓,這忘緣師太究竟是不是當年的瀟貴妃,可就算是貴妃,也不至於讓堂堂一個皇帝如此失常吧。
“宣忘緣師太覲見。”跟了離陌禦幾十年的太監總管自然能夠猜測到離陌禦的一點點心思,當即朗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