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壓根不想搭理他。
見我這麼不識趣,路錦周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瞬間又變成了熱絡,主動地貼到瞿嘉寶身邊。
“瞿二少,您還記得我嗎,剛剛咱們還見過麵的?”
定睛看了一眼,瞿嘉寶恍然大悟,熱情地笑了笑,“是你啊,幸會幸會。”
結果一扭頭,他滿臉嫌棄地問我,“這人誰啊,一臉賊眉鼠眼的?”
嘴角忍不住翹起,我沒有說話。
這個路錦周,以為瞿嘉寶是個不諳世事的二世祖,卻不知道人家打小兒見慣了這種場麵,真是一眼就能看透你的老底。
可是路錦周才不管這些,有這種結交金湯勺的機會,簡直是卯足勁兒地找話題,要是他屁股後麵有尾巴,這時候恐怕都要搖斷了。
“不好意思,我哥找我過去了,”很不給麵子打斷了對話,瞿嘉寶朝我眨眨眼,“我先去閃亮登個場,待會兒咱們一起開溜。”
舉杯送他離開,我再去看身邊意猶未盡的某位仁兄,口氣也懶散起來,“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誒,陳小姐別走呀。”
仗著周圍人少,這人竟然直接沒皮沒臉地堵住了我的去路,滿臉精明地打探,“這位小公子,你是怎麼認識的?”
“不好意思,不熟。”
“那你總有他的電話吧,給我發一份總行吧。”
我直截了當,“不行。”
幾次被落了麵子,尤其還是我這種沒什麼地位的下層人,路錦周頓時就和變色龍似的,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
“陳小姐,你有本事是一回事,但是也別這麼得理不饒人吧。公關小姐的威風耍起來,又能耍幾年?”
嘩!
手腕上一個用力,玻璃杯裏的果汁毫不客氣地潑了他滿臉,突如其來的攻擊頓時讓他連連後退幾步。
我忍你一次兩次,但不是讓你蹬鼻子上臉,張口閉口侮辱人的。
“你瘋了!”
連連呸了幾口,路錦周一低頭,看到自己白西裝被滴了果汁,瞬間比自己被潑還惱火,“你這個瘋女人,竟然敢這麼對我!”
被他一把抓手腕,路錦周精心打扮的發型倒塌下來,臉色也被黑色的果汁染得一塊白一塊灰。
“你這個表子,快給我賠錢!”他強壓著怒火,不敢大聲嚷嚷。
我卻什麼都不怕,嗤笑一聲,“我隻是手滑一下,您這麼惱火幹什麼?路先生是付不起幹洗費……還是這名牌衣服根本不是你的,你怕賠的傾家蕩產?”
果不其然,後半段話立馬令男人臉色大變。我壓根兒沒有降低聲音,已經有客人在朝我們側目。
眼看丟了麵子,他最後那點斯文麵目繃也繃不住,氣得直接高高抬起手,“給我閉嘴!”
當然,這個巴掌還是沒有落到我臉上。
周圍一切都寂靜得宛如靜止,在這個原本安靜昏暗的角落,突然降臨了一道明亮的追光,亮得我眼前一時看不清模樣。
“該閉嘴的,是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