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羞恥感隻持續了幾秒，季原又很快恢複了平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呦，真是稀客啊。”
這麼仔細一聽，我發現他的嗓子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好似刮過鍋底一樣，嘔啞嘈雜，非常難聽。
“你的聲音……”
他冷笑一聲，“這不是托你的福嗎，這就忘了？”
上次，我熱血上頭，直接將熱湯灌進了季原的嗓子裏，隨後又沒有及時治療，便留下了損傷。再加上這之後，他又不好好養傷，胡吃海塞，硬是讓傷勢惡化至此。
這時候，樊婧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眼下有明顯的淚痕，白皙的臉頰上竟然還有幾個掐打的指痕，可想而知，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雙眼在我們兩人之間看了個來回，季原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原來是她把你找到來的，怎麼著，來欣賞我現在有多慘嗎？”
上前一步，樊婧抓住了男人的一隻手臂，試圖解釋，“季原，你不要這麼大的敵意，我是一番好心，我——”
“你給我閉嘴！”
煩躁地一揮手，季原沒有控製好力度，尖銳的指甲瞬間抓到了樊婧的臉上。倉促之間，瞬間在她白皙的臉龐上，留下了幾個血印子。
女人也被這一下弄懵了，呆呆地捂著臉，半天沒有動作。
“我，你……”看得出來，季原心裏有無數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硬是變成了另一番惡聲惡氣，“誰讓你多管閑事？我說過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哪個稀得你假好心！”
無論是哪個女人，被心愛的人用這樣的話來攻擊，都會感到一陣心傷。
我看著樊婧緊緊閉上眼睛，兩行淚珠撲簌簌掉落下來，寫滿了絕望和悲慟。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無權插話，但也看不上季原這種垃圾一樣的態度。
我冷聲說，“鬧夠了嗎，我沒有什麼美國時間看你們吵來吵去。要是沒話說，我就該走了。”
“說，為什麼沒話說，”拖著拖鞋，季原搖搖擺擺的走到沙發上，不顧上麵的一堆髒衣服，一屁股坐上去，“我的前女友遠道而來，當然好好問候兩句了。來來，別客氣，坐下說。”
他手指著對麵的沙發，可是我看過去，上麵堆滿了各種紙團和垃圾，完全沒有立足之地。
擦了擦眼淚，樊婧帶著殘留的鼻音說，“稍等，我給你收拾一下。”
卷起衣袖，她也不嫌髒，用雙手麻利地收撿著垃圾，通通歸納到垃圾桶裏。
燒一壺熱水，擦幹淨茶幾，不多時，上麵又多了一壺熱騰騰的綠茶，總算是一掃剛剛的腐爛氣息。
拿著托盤，樊婧很有眼色地說，“我下樓倒一趟垃圾，你們先聊。”
看著她連大衣都沒有穿，雙手提滿垃圾袋走出去，我再看向對麵悠閑喝茶的男人，不可避免的更加厭惡幾分。
“這麼心安理得，享受著別人的照顧，你還有臉對人家動輒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