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我打開聯係人的列表,狀若猶豫地滑動著指尖。
故意將屏幕舉得高高的,我昂聲說道,“讓我來看看……路經理公司的辦公電話,和私人的家庭電話,我打哪一個比較好呢?”
一個是將路錦周炒魷魚的行者公司,一個是直接連通到林曼可那裏的號碼,好像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會讓路母愉快呢。
一見我似笑非笑的眼神,路母終於意識到我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居心叵測”。
她急忙出聲打斷,“喂,你喊什麼人,我兒子馬上就能到了……”
躲過她撲上來的動作,我後靠在沙發中,嘴角略帶譏笑,“路伯母,您這是什麼意思?您看看潘小姐,人家多著急啊,您怎麼不多為人家著想點?”
豹紋小姐重重一點頭,“可不是,我警告你別給我耍花招!”
正在路母又氣又急的當口,咖啡館入口處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風鈴聲。
好巧不巧,在我們口中談論已久的另一個主人公——路錦周——正疾步朝內走了進來。
一見到自己的兒子出現,中年婦人瞬間鬆了口氣,大仇得報般狠狠乜了我一眼,“怎麼樣,我沒說謊吧?某些人,還是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我撇撇嘴——這比喻聽著真是新鮮,把自己和兒子比作一窩耗子。
掉頭一想,我又忍俊不禁,立刻以拳抵唇克製住了笑容——別說,這個參照物還真是形象生動,她和她寶貝兒子可不是兩個耗子精麼,成天不幹實事兒,盡知道騙吃騙喝,坐享其成。
沒一會兒功夫,路錦周已經跟著侍應生找到了座位,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一照麵,本來就一肚子火的相親姑娘,瞬間又朝上狂燒了幾分,“姓路的,不想相親就別來,你誠心膈應人算怎麼一回事!”
不怪人家發火,此時的路錦周渾身酒氣,雙眼通紅,鬢角連著嘴角處都是一片青胡茬,上身罩著件油得發亮的臃腫羽絨服,一看就是剛從酒桌上爬下來的。
就這模樣,別說是相親了,下樓扔垃圾還差不多。
“不好意思,我來得太急了,沒工夫捯飭。”
說罷,路錦周壓根不在意對方漲成紫皮茄子的臉色,一屁股坐到沙發裏,結果毫不意外,同身旁的我正撞了個照麵。
我挑挑眉,沒想到路錦周也隻是一眼帶過,好似沒看到我一樣,全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種過激反應。
徒手扒了扒桌上的餐碟,他毫無形象地抓起一塊蛋糕,三兩口就塞了下去。他像是餓得極狠,中看不中用的小蛋糕壓根隻夠塞牙縫的,很快一碟子都被他吃光了。
嘴角滿是奶油,男人兩腮鼓鼓囊囊,似乎是被奶油噎到了,喉嚨裏嗝嗝了兩聲,用油膩膩的髒手猛地捶打著胸口。
路母又是尷尬又是心疼,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兒子,我讓你慢點吃慢點吃,是不是吃惡心了?”
對麵的潘小姐不給麵子地說,“餓死鬼投胎嗎,活該!”
結果得到了路母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她頓時切了一聲,不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