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一句,和路錦周分開了吧,行不行?”
輕輕瞥了我一眼,林曼可沒有吭聲,用塑料勺攪拌著細膩的豆花,默默地吃了幾口。
吞咽下熱滑的食物後,她淡笑一聲,“別擔心,我已經快要熬出頭了。等我攢齊給他|媽治病的費用,就到南方去打工,永遠不回來了。”
“真的……你不是騙我?”
“當然不是,我想開了,”舌尖舔舐過勺子上的甜醬,林曼可微微滿足地眯眼,像個天真的孩子,輕易便被一顆糖滿足,“把欠他們家的東西還清,我要去過自己的人生。”
我側過頭,看著她臉上充斥著的淡淡憧憬,嘴唇微張了兩下,沒有再多贅述。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導致她的榆木腦袋突然開了竅,但是看開了就是好事。一旦執迷不悔的人一日間大夢乍醒,那就是真的醒悟,再也不會糊裏糊塗。
沒等我們吃完一碗豆花,林曼可動作一頓,突然想起了什麼。
“陳荼,今天幾號?”
我不明所以,仍是回答了她。
她登時站起身,臉色驟變,“糟糕,我居然把它給忘了……今天是路錦周和輝哥見麵的日子!”
我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今晚?”
“對,輝哥說今晚過後,他就要去外地了!”
抬手一看手表,現在已經八點多了。
沒等我思索清楚,林曼可卻直接拽住了我的手臂,匆匆攔下了一輛空車的出租車。沒給我反應的時間,人已經被塞進了後排。
下一秒,我聽見身邊的林曼可報出了一個郊外地址,微微詫異——這個地方說是在郊區,其實基本快接近鎮上,光是車程都要兩個小時左右。
她口氣著急,拜托著司機,“師傅,麻煩你開快點,我們一定要在十點前到!”
看她憂心的樣子,似乎對於時間非常緊迫。
司機也是個熱心人,大約是見我們兩個人著著急急的模樣,以為有什麼急事,二話不說就飆了出去。
緊趕慢趕,我們總算在十點前幾分鍾的時候,抵達了目的地。
沒有喘氣的機會,林曼可拽住我一路疾走,最後幹脆用跑的。我雖然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兒,但也識趣地沒有插話,隻是默默地跟上她。
沒一會兒,我們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廠房門口。
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保安,嘴裏叼著煙,正準備關上大門,卻被及時趕到的我們擋住了。
林曼可氣都顧不上喘勻,擠出一個笑容,“大哥,我們來遲了,麻煩你放我們進去吧。”
保安一點兒不客氣,說話橫衝直撞,“走走走,一過十點,天皇老子都不許進去……你打哪兒來的,給我回哪兒去!”
眼看著林曼可百般懇求,保安反而更不耐煩,直接將人推搡了出去,就打算要關門。
扶住踉蹌的林曼可,我低聲說,“要不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眼看希望破滅的時候,一道男聲冷不丁從背後響起,手同時也勾上了我的肩膀。
“今天吹什麼風,你們倆也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