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慌，我緊緊攥住她的手，“為什麼！姐，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為什麼又要拋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你了，姐姐……”
垂眸看著我，明明她虛弱得連呼吸都費力，可是眼中的涼薄卻讓我僵在了原地。
我意識到，她不是在嚇唬我。
她是真的想要離開……且已經無可轉圜。
細細地打量了我一遍，陳夢靈深深地歎了口氣，和小時候我調皮後，她無奈的歎氣一樣。
“荼荼，你曉不曉得，其實我好恨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變得無家可歸，不會失去爸爸。”
“可是我恨你……不及我虧欠你的多。”
我已經全然呆滯了，眼中噙著淚意，癡癡地看著她。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在陣陣發抖。
“那時候，我為了報複你，以你的名義賣出了地皮，並且在和封成海交易的時候，說是一切都是來自你的意思。
利用了你的信任，我摧毀了你摯愛的封寒北。”
這一記重擊，幾乎砸得我眼前發黑，眸光渙散，幾乎要睜著眼睛昏過去。
她在說什麼……我親愛的姐姐，血脈相連的姐姐，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這時候，我終於想起了，在景醫生的記事本上，封寒北曾說過的那個疑問。
——“我抱著最後一絲期待問……是姐姐，還是妹妹？”
——“妹妹。”
——“我的父親很不識趣，他告訴我，是叫陳荼的妹妹，親自提出要賣的。”
原來，一切從這裏就開始錯了。
陳夢靈臉上也爬滿了淚痕，她仰頭望著天花板，自嘲地說，“如果我沒有撒謊，就不會被電話那頭的駱雪菲偷聽到，信以為真；如果不是因為回家取地皮的合同，也不會撞上給你準備的強J事情……所以說，我們誰也不無辜。”
“不對，不對！”我泣不成聲，哽咽著努力辯解，“之前的事情我們都可以忘記，從現在開始好好的過，不就好了麼？”
求你，求你……給我一個希望吧。
眼淚斷了線似的從她眼中落下，伴隨著她微微的搖頭。
“晚了，來不及了……荼荼，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會害得江奶奶橫死。你不知道，當時她本來可以跑掉，卻因為我的拖累，被拖上了山……我的罪過，我該承擔！
荼荼，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把我送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等我什麼時候看開了，我自然會回來找你……好嗎？”
視線被淚水模糊，我緊緊圈著她的腰，嗚咽著說了聲“好”。
誰也不知道，她這一走，什麼時候會回來，又也許永遠不會回來。
臨別之前，陳夢靈告訴了我凶手的身份。
“我當時很慌張，隻知道那是個女人，身上有很濃烈的香水味。至於樣子，她帶著口罩，看不清楚……不過，她無意中露出過側臉，有一道很長很長的疤痕，一直從眼睛劃到嘴角……”
聽到這裏，我已經全然明白了。
“是她……丁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