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試試這個。”蕭昊天大笑著又發射一彈。
他有意瞄著淩東舞頭頂之上寸許投出,想要嚇她一嚇,可巧她正好也拋出一個雪球,兩下在空中相撞,淩東舞的劣質炮彈不堪一擊,化作傾盆大雪劈頭蓋腦地倒戈回來。
她有些氣惱,連著團了兩個雪球打向蕭昊天,要說以蕭昊天的身手,躲過這個雪團子還是小菜一碟,可是他哪裏舍得躲,見淩東舞有這個興致,也就陪著她,一時間空中雪球亂舞起來。
淩東舞因為穿著貂裘不方便,後來幹脆把貂裘仍在地上,但因為玩的高興,一點都不覺的冷,反倒要出汗了。蕭昊天見她雪白的皮膚襯著漫天雪花好不誘人,馬裝的褲子塞在長筒靴裏,越顯得纖腰長腿。她尖叫一聲,一團雪對著蕭昊天丟過去:“叫你存心壞我!”
恣意開懷的笑聲引得蕭昊天身邊那些冷情的侍衛都為之動容,天真歡快的笑顏總是容易觸動人心底的柔軟。皇帝和這位皇後在一起,是那麼的無拘無束,那麼誌得意滿,人生的一切好像都變的美好生動起來,似乎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將走進他們的未來。
淩東舞玩累了,長出一口氣,全身氣力像被抽光了似的,輕飄飄的這個痛快。先是雙膝著地,接著整個身子側倒,放任自己軟軟地傾向大地。
在她的重心還沒有全部交於雪地時,一股力量猛地將她拉起。她訝然地睜開眼,看到的是蕭昊天來不及收回的慌張。
她微微一愣,隨即失笑,“你幹嘛?”
“臭丫頭!”見她沒半點異樣,蕭昊天略顯狼狽地抱緊她,遠遠瞧著她倒下,還以為這孩子體力透支暈過去了,沒嚇死他。
蕭昊天見她已經累的精疲力竭,怕真的累傷了她,又怕他著涼,連忙幫她弄掉頭上,身上的雪,笑著抹去額頭上的汗,又細心的幫她穿上貂裘。
淩東舞熱得臉緋紅,身上沁出了汗,原本冰涼的雙手也開始發燙,她躲閃著不肯穿貂裘,“我不穿,我不冷,我還熱這呢!”
“不行,你這樣一冷一熱更容易受涼,前些天生病還沒好,你又想找病!”蕭昊天如此對待自己最心愛的孩子一樣。
淩東舞隻好嘟著嘴,任蕭昊天為她穿上貂裘。蕭昊天看著她,忍不住又笑了,那個笑意一直掛在他嘴角。淩東舞並不問他為什麼,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也是夠好笑了,她是好久沒瘋得這麼過癮了。
她看到蕭昊天的目光,看到他伸手不經意地將自己額頭上的亂發撥開一點,露出光潔的額頭。心中歡喜幸福的她,忽然伸出手,使勁踮起腳,摟著蕭昊天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兩口,小聲的,軟軟的道:“相公,你真好!”
蕭昊天第一次見她這樣乖乖的,這麼主動的,這麼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親吻自己,對自己這樣軟軟的說話,看著她的小臉,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羞澀,滿麵通紅。
他心中大樂,新奇之於,竟然對淩東舞湧起一種對女兒一般憐惜的情意。仿佛這懷裏的小人,永遠不曾長大,一直是當初烏口城那個小小的少女。有著孩子式的親近和歡笑,那時候的她很容易被收買,一些糕點,一些水果,甚至很簡單的表示溫情,她就徹底失去了防線。
有一瞬間,蕭昊天有種錯覺,自己真是個慈愛的父親,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孤家寡人,處處算計,處處提防,就連最親近的人也保留三分,唯有在這個來曆不明的小人麵前,自己會暴露無餘。
她是他第一次完全和一個人無障礙、無距離地一起相處;也第一次絲毫不隱藏將自己真心付出的人,“淩丫頭,你愛不愛我?”
連蕭昊天自己都不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脫口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她紅著臉,微微點頭,聲音低低的:“嗯……”
他欣喜若狂,故意逗她:“嗯是什麼意思啊?”
她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瞼,麵色緋紅。
這一抹嫣紅,更是讓他心頭震動。本想在逗逗她。可是,她這樣的點頭,這樣的羞澀,讓他不忍心,不忍心她有一點點的為難。
他輕輕擁著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獨獨對她,有這樣濃烈的情感,有時候竟然希望她不要長大,永遠也不要再長大,就這樣就好,就這樣一輩子乖乖地靠在自己的懷裏。
休息一陣,接著爬山,爬到後來,淩東舞幾乎虛脫,走走停停。
蕭昊天幾次要背著她,都被她拒絕了,後來蕭昊天建議返回去,她也拒絕了,難得跟蕭昊天出來爬山,無論如何不肯放棄,拖著沉重的步子,一直堅持爬到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