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當然不知道。
“因為他在外麵有人。”
“有……人?”
“我嫁給他時,他都二十好幾奔三十的人了,能沒人嘛,聽說是以前在北方從軍時的相好的,好像是個賣唱的,後來他退役也一塊帶了回來,可惜婆婆嫌她是個戲子,不同意那女人進門,所以一直養在外麵,我後來問他有沒有,他說從軍這麼多年,誰會沒個相好的?又不當她們是老婆,隻要正常往家裏送錢就行,而且他那個也要嫁人了,讓我不要嘮叨。從那兒之後,我徹底死心了。”看一眼莫語,“這麼一比,你家的李校尉可真算是個十成十的好男人,所以我讓你好好拴住他。”
莫語還從沒把這種事跟丈夫聯想到一塊,“是啊,聽你這麼一說,我真覺得政然是不錯。”
“你知道我多羨慕你嗎?人長得好,相公好,婆婆也好,哪像我,過得不是人的日子。”
莫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她傾訴……
因為袁喜歲常常過來傾訴,害莫語的心情也一直跟著低落,果然還是要跟悲傷的事劃清點界線,否則自己也會陷進去。
李政然是四月初回來的,盡管隻走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不過改變還是不小的,臉黑了,也更瘦了,手上還有好多新添的傷口,他隻說是訓練造成的,沒敢說這期間曾經與胡人有過一次遭遇,怕家裏人擔心。
也許是因為袁喜歲的情緒影響,莫語一直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出不來。
“怎麼了?”李政然剛把鎧甲換下來,妻子就抱著他的腰,靠在她胸口不願鬆開。
“沒怎麼,就是想靠一下。”
李政然笑笑,“好,你盡管靠,想靠多久都行。”
“政然,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是嘛,不要告訴我是因為我不在家你才幸福。”笑著摟住她。
“聽完喜歲的遭遇,我覺得自己的日子真是在天上,相公好、婆婆好、娘家也好,人人都好……”
“所以人跟人不能相比。”低頭,下巴抵著妻子的腦門,“雖然我知道不應該管你們女人間的事,但……對於周夫人,我建議你還是少跟她接觸太多。”
莫語仰頭,“怎麼?你是不是從周大哥那兒聽來她的壞話?”
李政然笑一下,“別人家的事情,咱們不要管他,俗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周圖是沒跟他說過妻子的壞話,但以他的經曆來說,他是不建議妻子跟那袁喜歲走得太近,因為在海邊住得期間,有次到周家吃多了酒,那袁喜歲做過一些不該做得事,如果妻子細心的話,就會發現,自那次吃多酒之後,他就不曾再跟袁喜歲說過話。
一個因為自己可憐就想奪別人幸福的人,不值得同情。
至於那次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政然跟袁喜歲說過,他不會說出去,但也希望她能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行為,可憐並一定非要別人去同情,得自己去努力。
莫語仰頭看著丈夫的眼睛,他很少管她的為人處事,這次能說出口,想必是有什麼依據的,再聯想到袁喜歲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你家相公真是個好男人,你可要拴好……
“想問什麼?”李政然俯身與妻子對視,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
“沒有。”莫語搖頭,環住丈夫腰的雙臂爬到他的頸子上,勾下他的臉,在他的唇上狠狠印一下,“政然,我愛你。”然後放開他做飯去——今晚要做頓好吃的獎勵他,雖然沒問他為什麼對袁喜歲這麼不待見,但她大致還是能猜到袁喜歲肯定是做過些什麼,不問明白是不想害自己心裏不高興。
望著妻子的背影,李政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嘴角一翹——他們夫妻終於都把心裏感覺說出來了,在成親七年之後——
從這一天起,莫語再不去袁喜歲家聽她的可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