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月暫且放下煉器協會的事,揚聲朝那兩人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淩淵心緒微動,也顧不得早上的不歡而散,加快了腳步走出朦朧霧氣,一眼就看到了牽念的人,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變化。
他抿唇不語,幾步來到傾月麵前,不由分說將她拉進懷中。
他抬手按住她的眉心,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蓮花一樣的紅色朱砂,問:“怎麼回事?”
洛雪台在旁安靜打量著這個從未謀麵的男人,從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慵懶而傲慢的氣度,揣度起他的身份。
看樣子,與傾月關係匪淺。
傾月隨便說了兩句血蓮的事,但沒有挑明此事與洛雪台有關,她怕一說出口,淩淵會找人家拚命。
雖聽她說得風輕雲淡,但淩淵自動將其過程的凶險程度放大千百倍,他握緊了傾月的手,用的力氣之大,讓傾月皺起了眉。
賀伯羽收了刀走過來,瞄了眼麵色不善的淩淵,又看了眼站在一邊同樣板著張臉的棘遊,他沒興趣這時候去碰黴頭,隻能將目光放在了何洛雪台的身上。
這一看,他笑了。
他自來熟地一把勾住洛雪台的肩膀,笑道:“洛兄,不過幾日不見,你這張俊臉是遭了什麼禍啊?”
“小傷,不是什麼要緊事。”洛雪台任他勾搭著,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和他寒暄起來,“賀兄的傷如何了?”
賀伯羽笑著拍拍他,道:“多謝上次出手相救,我現在身體倍兒棒,還有力氣破了你布在雲水小築外的迷障呢。”
“你是馭陣者?”兩道銳利的目光驟然打過來,聲音中飽含的威壓甚至讓賀伯羽都心顫了一下。
洛雪台卻麵不改色,頂著一張麵目全非的臉,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正是在下。”
淩淵卻不說話了,隻是用富含壓迫性的目光盯著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賀伯羽覺得他聽到了刀刃相擊時發出的刺啦聲響。
氣氛變得有點微妙起來,甚至有點劍拔弩張的緊仄感,賀伯羽笑嘻嘻地捶了下洛雪台的胸口緩解氣氛。
“洛兄你這個人真有意思,不過就是個臨時居所,外麵的迷障為了防範敵人布一層就夠了,你居然布了足足十幾道!”
賀伯羽笑道:“還好我體力足夠,不然得累死在裏麵。”
“方才聽人回稟有人誤入迷障,原來是二位兄台,”洛雪台微微躬身,淺笑了一下,道:“是洛某疏忽,實在抱歉。”
嘴上說著“抱歉”,身體也跟著微微欠身致意,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誠懇。
淩淵對這個人印象不好。
當然,他對大多數人,尤其是男人,特別是和傾月有所牽連的男人,印象都不好。
淩淵冷哼一聲,沒理會他的歉意,而是垂頭看了眼傾月,道:“這人就是邀你加入煉器協會的什麼長老?”
“洛雪台,洛公子。”傾月用手指輕輕勾了下他的掌心,轉而看向洛雪台,簡單介紹了一下淩淵,自然隱去了他有關魔域的種種身份。
洛雪台衝淩淵微微頷首笑了下,然後對傾月道:“洛某已在此地恭候姑娘多日,今天諸位貴客蒞臨寒舍,還請進廳用茶。”
“用茶就不必了。”傾月道,“我來的目的,公子已然清楚,今日種種隻當是交換彼此誠意罷了,還望公子能信守承諾。”
“自然。”洛雪台點頭,“煉器大會雖在初秋,但這半年光景不可小覷,許多優秀的煉器師都在努力,還請姑娘也能隨洛某一起探索煉器之道。”
淩淵皺眉:“你有話直說。”什麼一起探索煉器之道?這玩意兒還能兩人一塊煉嗎?
洛雪台似識破了他的心思,道:“煉器不能閉門造車,有人一起探討會開拓許多新思路。更何況星魂大陸高手頻出,每年煉器大會都會有出乎意料的事件發生,傾月姑娘雖手握寶器,又有我的引薦,但這隻是半隻腳跨進了煉器協會的門檻而已。”
他頓了頓,又拋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最近聽聞文瑤山中有神寶現世,協會裏有不少煉器師聞風前往,不知姑娘可願隨洛某一起去探探究竟?”
果然,這個條件比那些共同探索煉器的話更具吸引力。
傾月問:“公子想何時動身?”
洛雪台笑笑:“姑娘何時方便啟程,洛某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