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風喝藥,堪比受刑。
英俊的五官皺成一團,被染成黃綠色的舌頭時不時吐出來,讓在旁觀摩他喝藥的花素等人感同身受一把。
“哎呀要死要死,誰快來把我敲暈。”
他趴在桌子上,痛斥葉知非閉關多日煉出的丹藥簡直苦得慘無人道。
棘遊悠哉樂哉,幸災樂禍道:“這可是人家多日的心血,必須喝得渣都不剩,你趕緊的。”
雪凰受傾月的委派,擔任起監督的重要角色,修長雪白的指尖將藥碗端起,親自遞到溫清風的唇邊,簡單明了要求道:“喝完。”
雖看不到他的模樣,但他冷冽無波的聲線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溫清風吞了下口水,像赴死一般飲下了最後兩滴藥渣。
花素在旁邊又一次被他的表情逗笑。
“喲,是什麼事讓我們的小美女笑得這麼開心啊?”
賀伯羽邁著長腿從外麵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桌邊,把小美女擠走了。
他一臉神清氣爽,棘遊看著就來氣。
自家少主沾一滴酒就能楞半天,所以向來對杯中物敬而遠之,也不知這家夥用了什麼方法哄騙淩淵,還鬧出昨晚那麼一場鬧劇來。
棘遊翹著二郎腿,斜眼瞪他,道:“你瞅瞅,連小姑娘都不願搭理你,你還整天瞎樂嗬,四處討人嫌。”
“嘿嘿,咱們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
賀伯羽滿不在乎,對溫清風的黃綠舌頭起了興趣,非讓人家張開嘴好看個清楚。
棘遊不樂意,道:“誰跟你彼此彼此?老子向來都是那種人見人愛的類型,品格高尚、玉潔冰清、嚴於律己、潔身自好……”
“打住,”賀伯羽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你看見雪凰不屑的眼神了嗎?咱做人多一點真誠好嗎?”
棘遊臉更黑了,衝無辜躺槍的雪凰嚷嚷:“阿凰你什麼意思?你這白眼還能翻得再明顯一點嗎?”
雪凰:“……”關吾何事?
就在他們倆個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溫清風終於從那股折磨得他欲哭無淚的苦澀中緩過來。
他摸索著拍了拍賀伯羽的手背,壓低聲音道:“賀兄,給你個忠告,這幾天最好出去躲躲。”
“嗯?躲什麼啊?”賀伯羽明知故問,還問得一臉坦蕩。
溫清風扁了扁嘴,道:“得,當我沒說。”
賀伯羽不逗他了,笑道:“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不至於吧?不就是喝兩口小酒順帶去了趟青|樓嘛,你們一個個的都好像我玷汙他清白了一樣。”
溫清風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這下輪到賀伯羽發懵了:“啊?”
溫清風也不多解釋,隻是瞎著眼拍了拍他的臉,道:“自求多福吧。”
賀伯羽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滿道:“溫兄,你變壞了。”
溫清風:“……不好意思啊,準備拍背的,看不見。”
不多時,淩淵就跟一陣風似的閃進了廳內,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將賀伯羽撲倒在地,一拳狠狠砸了下來。
“哎嗨,要打架提前說一聲啊,你這種行為屬於偷襲知道不?”
賀伯羽沒防備,硬生生挨了他一拳,不由得有些氣惱。
當即動用靈力把人從自己身上掀了下去,回擊時卻被旁邊的棘遊擋下。
棘遊一臉不爽:“你敢動我們少主?”
賀伯羽也一臉不高興:“許他動手,就不準我反擊?打個架還要別人代勞嗎?”
淩淵更是表情陰沉得想殺人:“棘遊,滾開!”
棘遊不想讓,但看見淩淵眼底幽微的紅光,他怕自己不閃開,這位要先把他自己給氣厥過去,他隻能狠狠剜了賀伯羽一眼,然後讓開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齊明淨的花廳變成了一片狼藉。
溫清風被小白帶到了犄角旮旯的一處屏風邊,側耳聽著廳內乒乒乓乓的聲響,歎道:“可惜了,錯過這麼一場好戲。”
小白抖了抖全身的白毛,它現在更想自戳雙目。
在它心目中比女神大人還要敬畏三分的少尊,此刻披頭散發的毫無往日俊美無儔的形象可言,這也就算了,但他騎在別人身上毫無章法亂揍一氣的場景,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原來,少尊還可以這樣……彪悍。
它開始不受控製地將自己代入賀伯羽的境地,隻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得慌,它趕忙挪開了目光。
不動用靈力,成了淩淵和賀伯羽動手幹架的默契條約。
這會兒是淩淵占了上風,棘遊在旁邊給他鼓勁加油,等賀伯羽翻身做了揍人的那個,他又開始不停在旁邊諷刺人家欺負傷員病號。
總之,這天花廳迎來了最為熱鬧的一天。
被打鬧聲引來的尹安跑過來,一臉痛心地扶住門框,差點給跪下。
這幫祖宗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消停啊?他才把慘遭多次禍害的花園修整好,這幫人又要把花廳拆牆揭瓦,他心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