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驢唇不對馬嘴說了半天,淩淵越說越氣,葉知非也沒能扒出傾月與賀伯羽偷溜出去的幕後故事。

“算了,跟你說也是浪費口水。”

淩淵扔下一句話,起身走到床邊開始寬衣解帶。

葉知非不樂意了,撲過來按住他的手,道:“你別霸占我的床啊,滾回去和你家大美人一起睡去。”

淩淵給他一記白眼:“你以為本座喜歡跟你同睡?”

他倒是想回去睡,但他已經表現得很生氣了,就這麼隨便回去,豈不是很丟臉?

再說了,傾月見他生氣就不知道來哄一哄嗎?明明是她有錯在先!

想到這,他恨恨地將外衫褪去,把自己扔在了床榻上。

葉知非哀歎一聲,勉為其難地收留了他。

長夜漫漫,當葉知非第三次被踹下床後,他心底的那點同情心、兄弟愛徹底消散了。

他揉著後腰從地上爬起來,衝床上怒道:“淩淵,你別太過分啊!”

淩淵不答,隻是翻身而起,拿那雙幽怨又不爽的眼眸瞪他。

“哎,”葉知非一下泄了氣,盤腿坐到床沿,靠著床柱歪頭打了個哈欠,才道:“多大點事啊,至於要吵架嗎?再說了傾月是姑娘,你身為一個大男人,心胸要開闊。”

“她不把自己身體健康當回事,還不允許本座生氣?”淩淵又開始鑽牛角尖,但遠沒有他踹門而入時那般氣憤。

葉知非知道他這是怒火已消,但又拉不下臉來,去找傾月和好。

他又伸了個懶腰,揚揚下巴,道:“穿好衣服,跟我出去。”

淩淵幹脆直接躺下了,翻個身麵朝牆壁,鬱鬱道:“不去。”

葉知非伸腿踹了他一下,笑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我把你丟回傾月房間裏去,你到底走不走?”

淩淵噌的坐了起來,但又察覺自己表現得太急切,垮下了臉,慢悠悠地朝床邊磨蹭,還故作不情不願地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煩?吵得本座睡不著覺。”

葉知非:“……”好,為了睡好覺,我忍。

夜半三更,葉知非裹著外衫半拖半拽地把一臉不情願的淩淵弄了回去。

在別院外,淩淵還故意瞪了他一眼,道:“先說好,是你睡相不好吵到本座夜不成眠,本座才不得不回來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能走了不?磨磨唧唧的,我還想趕緊回去睡覺呢。”葉知非哈欠連天,恨不能一腳把他踹進屋子裏。

說著,他又推搡了淩淵一把。

然後,淩淵就以飛快的速度閃進了屋內,把門摔在了他臉上。

葉知非:“……”好,你夠狠。

屋內熄了燭火,一片漆黑中,僅有絲縷月光灑下,給屋子罩上一層朦朧清輝。

淩淵開關門的動靜不小,內間傳來一陣窸窣聲,應該是吵醒了傾月。

他咳嗽一聲,邁進內間,道:“葉知非睡覺愛踢人,吵得本座不勝其煩,這才回來的。”

床上的人還沒答話,他又板著聲音道:“本座還沒原諒你,你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他想,隻要傾月“嗯”一聲,那他就勉為其難原諒她了,然後再勉為其難上|床去睡好了。

嗯,抱著她睡的時候還要注意一下她的肩膀,她傷到的是左邊,要右側臥睡,待會兒他就睡到床內側從後麵抱著她好了。

正好,他也最喜歡這種姿勢。

心裏的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床上傳來一道迷迷糊糊的聲音:“啊?淩兄你說什麼呢?我做錯什麼了?”

淩淵瞬間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那人衣領,拎到近前。

映入眼簾的,是溫清風還沒睡醒的那張臉。

他怒道:“你怎麼在這?!”

溫清風掩麵打了個哈欠,才道:“小妹非要我跟她換房間睡,你……你們吵架啦?”

“沒有。”淩淵鬆了手,鬱悶地坐在床上,道:“你往裏麵點,給本座騰點地方。”

溫清風:“……”還說沒吵架。

他也不點破,往牆壁那邊靠了靠,給淩淵騰出足夠的地方,道:“有什麼事明天說開了就好,先睡吧。”

翌日,淩淵起了個大早。

天色微微亮,他假模假樣地在花園裏練了會兒功,以為會在這遇見習慣晨練的傾月,結果半個人影也沒見到。

熬到早膳時分,他第一個邁進了花廳,正在吩咐下人布置餐桌的尹安也不禁驚訝。

“淩、淩公子,您昨晚沒睡好嗎?”

眼下兩團陰影,明顯拉低了淩淵平日裏俊美無雙的天人之姿,幾個正在桌邊布菜的婢女忍不住多瞅了兩眼。

淩淵對這個不甚在意,他一屁|股坐在桌邊,強裝淡定地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