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的門被打開,一道身影從門口顯露出來,那人身量纖纖,卻又昂首挺胸負手而立,顯出幾分傲慢。
那人一看門口站著的是洛雪台,臉上表情更是桀驁,眼底隱隱劃過一絲敵意。
“哥,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出去一年半載也不會回來的嗎?”
“嗯,和幾位朋友路過而已,明日就走。”
正好傾月等人走了過來,洛雪台就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瞥了眼門內的人,道:“這是我堂妹,洛霄雲。”
傾月等人點頭致意,洛霄雲卻根本不把這幾人放在眼裏,鼻孔朝天地一一掃過階下的幾人,目光在掠過淩淵時才有所觸動似的定格了片刻。
她麵上依然維持著高傲的神色,唯獨一雙杏眸微微睜大,手不自覺地拂過一縷落在胸前的長發,在手指上勾勾纏纏的,眼神依然在淩淵的臉上流連。
傾月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這位大概是看上淩淵的臉了。
她歪頭看了眼淩淵,淩淵接收到她的目光,不明所以地回望過來。
“怎麼了?”淩淵湊過來,微微垂首看著她。
傾月笑笑沒說話,隻是用眼睛朝門那裏轉了一圈兒,示意他去看那邊的愛慕者。
淩淵沒理解她的意思,直接上手按住了她的臉頰,把她的頭托起來,低聲道:“嘖,你啞了嗎?眼睛不舒服就說話,亂轉什麼!”
眼見著他的手就要伸過來給自己扒眼皮,傾月連忙往旁邊躲,道:“我沒事。”
“別亂跑,眼睛進沙子了?”淩淵一把將人摟過來,不讓她亂動。
傾月隻能咬牙輕語道:“你鬆開,人家姑娘應該看上你了。”
“嗯?”淩淵挑了下眉頭,根本沒去看她口中的姑娘,而是興致勃勃地盯著她,笑問:“你吃味了?”
“不至於。”傾月隨口答了一句,就見他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不過礙於其他人在場,淩淵也沒多說,隻摟緊了她,才轉過頭去看台階上的人。
兩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他幾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洛霄雲即刻將目光挪開,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但眼神卻總控製不住地往回飄。
洛雪台向來最知她是個什麼德性,側身一步擋住她亂瞄的視線,低聲道:“雲妹,不得無禮。”
“我怎麼了?!”
洛霄雲立刻變了臉,眼角眉梢的一抹風情此刻盡數化作惱怒之色,她瞪著眼睛正要回擊,旁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雲兒,你的刀煉好了嗎?”來人聲音渾厚有力,洛雪台轉過身,恭敬地抱了抱拳,喊了一聲“叔父”。
葉知非看過去,發現這人不胖不瘦,但個子有點矮,一張臉紅光滿麵,捋著胡須的手戴滿了戒指,被鑲金的地板折射出的光那麼一照,五指金燦燦的,看上去挺惹眼。
他覺得自己眼睛好疼。
洛青河一晃一晃地走過來,注意到院子裏站著的幾位來客,先是微笑致意,然後又喚了女孩子一聲:“雲兒,爹問你話呢,沒聽見嗎?”
“爹!”洛霄雲慍怒之色未退,跨出門檻攬住他的胳膊,瞪了洛雪台一眼,道:“我的刀正煉到一半這不就被哥打斷了嘛,不怪我!”
“少來,你那刀已煉了多日仍不見成效,怎能把責任都推給你哥?”
洛青河拍拍她的手,道:“有貴客登門,你莫要胡鬧,快去煉器。”
“哼。”洛霄雲見撒嬌不成反而挨了幾句教訓,跺了下腳,沒好氣地走下台階,經過淩淵身邊時,頓了一下,眼神往這邊飄了過來。
看什麼看?
淩淵腹誹,為了保持風度才沒發作。
那姑娘倒也沒多做停留,看了兩眼就繼續走了。
“老規矩,”洛青河又衝她的背影高聲喊道:“不準用煉器符,也不準用金風玉露。”
已拐到角落裏的人影又冒出來,非常不滿地高聲哼了一句。
洛青河捋著胡須無奈地笑笑,然後招手將傾月等人迎進前廳,道:“老夫獨女天生驕縱任性,讓諸位貴客見笑了,還請莫怪。”
說著,仆人已奉茶前來,一一斟滿遞到每個人手中。
前廳內的裝潢也甚為華麗,到處可見黃金玉器,就連會客的桌椅都是金玉打造,坐在上麵,葉知非突然有一種自己的屁|股也鑲金鍍玉的錯覺。
洛雪台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傾月等人的姓名,洛青河也沒對他們的身份多做深究,隻是多看了傾月兩眼。
一個妙齡少女,有傾國傾城之貌,卻又一頭華發,實在教人難以忽視。
“聽雪台說,姑娘要參加初秋的煉器師大會。”洛青河轉動著手上金燦燦的大戒指,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