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嬤嬤準備好幹淨的白布和剪刀,按照白虎的要求先將錢沫沫身上一開始包紮著止血的繃帶拆了下來,傷口上止血用的藥有些殘渣的都被景嬤嬤細心地一一清除幹淨。
這是錢沫沫醒過來以後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傷口,心口一個不規則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隻不過微微外翻的傷口看著有點嚇人,好像未滿月嬰兒嘟起的小嘴。
周圍結了血痂的地方景嬤嬤用溫濕的巾帕繞開傷口清理幹淨,好一會子,景嬤嬤為她清理完傷口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
“王妃忍著點,白侍衛說這藥一開始的時候會有些刺痛,是用來消腫易於傷口愈合的。”
景嬤嬤將那支朱砂紅的瓶子打開,瓶中清香的味道四溢,不用看就知道這瓶藥定然是許多珍惜藥材所製。
她向景嬤嬤點點頭,示意景嬤嬤可以了。刺痛而已,難道還能比當時箭羽射進胸膛還疼?心裏這麼想,卻還是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她就攥緊了自己可以互動的左手,身上的肌肉也變的僵硬起來。
景嬤嬤看她皮膚上浮出了點點沙粒,以為她是有些冷,當下也不再墨跡,麻利地將瓶子裏的藥粉用一個竹製的小耳勺均勻地撒在傷口上。
幹燥的藥粉撒在濕潤的傷口上立即化開了,錢沫沫嘶地倒抽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氣悶,今天她算是被白虎給送了個大鱉,這特麼那裏是刺痛,簡直不比上刀子差多少。
因為疼痛,錢沫沫的身體隨著她的悶哼向上拱了拱,隨之又摔落在床上,身上瞬間已經浮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很疼嗎?王妃,要不要老奴先停一下?”
景嬤嬤被錢沫沫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看樣子好像很疼,不由的手也有些抖動起來。王妃這麼好的人偏偏就要遭這些罪,自從她來到王妃身邊,所有的事她都看在眼裏。
王妃所遭的罪她也是點點盡收眼底,真真是不知道老天爺怎麼想的,像王妃這樣子品性隨和好說話的人為何會如此多災多難。
“不要停,一口氣將所有的藥都撒上去!痛就痛這一下吧!”
她就不信了,這點疼還能嚇到她?鈍刀子割肉的疼還不如快刀的一刀來的爽快,與其一點點撒上去,真是不如一次將藥快速撒上去的好。
咬緊牙關示意景嬤嬤趕緊上藥的錢沫沫攥緊自己的左手做好了那一瞬間疼痛的準備,景嬤嬤也是心疼錢沫沫,開口勸說不行找白虎去換些不會疼的藥吧。
錢沫沫哪裏會讓自己那般矯情,喝了一聲景嬤嬤讓她趕緊給自己上藥。白虎既然給她用這個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何必去為難於他。
景嬤嬤無奈,隻好狠了狠心硬著頭皮將手中的藥麻利地均勻撒了上去,白色的粉末均勻地平鋪在傷口上,一部分很快就被傷口上濕潤浸透。
雖說錢沫沫做好了迎接疼痛的準備,但她還是高估自己了,沒想到自己的痛點竟然這麼低,緊咬的牙關忍不住地輕哼出聲。
剛才還隻是一身薄汗的身子,瞬間就被汗水浸濕,猶如剛剛沐浴過後。
好在這種疼痛持續的時間沒有多長時間,也可能是疼的厲害了也就麻木了,錢沫沫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疼痛,深深呼了一口氣,由著景嬤嬤給她包紮,然後為她擦拭身上的冷汗。
“這白虎侍衛也是,明明是很疼的藥偏偏說隻是有一點刺疼,不行,老奴得去找他說說。”
“嬤嬤,不要去,白虎也是為了我好。”
錢沫沫身子往前一探急忙拉住想要去找白虎算賬是景嬤嬤,這猛的一動好像拉扯到了傷口,疼的她倒抽口子直咧嘴,當然,這裏麵也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
這次的箭傷會這麼輕完全是因為當時的假展茯箭法精湛,不然哪能這麼快她就如此有精神。
錢沫沫正和景嬤嬤一拉一扯間,龍嘯殿的門外傳來了吵雜的人聲,聽聲音似乎是凝翠正在高聲訓斥著誰 。
錢沫沫和景嬤嬤一對視,景嬤嬤立即向門外走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裏凝翠那丫頭也算是挺安靜的一個姑娘,自從她被帶回到九王府很少能看到她跟誰這樣高聲怒喝的。
斜倚著靠枕坐在床上正體會著自己胸口逐漸消失的疼痛的錢沫沫更是覺得納悶,是什麼事能讓凝翠這個從宮裏出來,見過大風大雨的人如此失態呢?
“別說了,咱們到王妃麵前去說,奴婢就不信,你偷人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