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1941年前後,凶殘的日寇一次“大掃蕩”到了盧仝故裏,鄉親們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但令他們驚訝的是,當日寇在村口一塊石碑前,駐足觀看片刻後,便調頭返回了。事後,鄉親們才知道,是盧仝的遺德使他們免遭一劫。原來,這塊石碑正麵鐫刻著“盧仝故裏”,背麵刻著《七碗茶歌》。據說,盧仝在日本被奉為茶道祖師爺,與“茶聖”陸羽相提恭奉,《七碗茶歌》在日本廣為傳頌,並演變為“喉吻潤、破孤悶、搜枯腸、發輕汗、肌骨清、通仙靈、清風生”的日本茶道。在祖師爺故裏,這些日本劊子手,還算有點良心發現,動了惻隱之心,使盧仝的鄉親僥幸逃過一劫。
空靈優雅,堪稱絕唱的飲茶歌,從盛唐吟唱到當代,長盛不衰。但我更愛玉川子深情綿邈的《有所思》:“當時我醉美人家,美人顏色嬌如花。今日美人棄我去,青樓珠箔天之涯。娟娟姮娥月,三五盈又缺。翠眉蟬鬢生別離,一望不見心斷絕。心斷絕,幾千裏。夢中醉臥巫山雲,覺來淚滴湘江水。湘江兩岸花木深,美人不見愁人心。含愁更奏綠綺琴,調歌弦絕無知音。美人兮美人,不知為暮雨兮為朝雲。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因為有所思,思接千載,視通萬裏。思到春花秋月,思到朝雲暮雨,思到肝腸寸斷,思到寒冬臘月……其思渺渺,其情癡癡,最終,仍不能見到心上的美人。刻骨銘心的相思,疑幻為真,一夜醒來,窗前綻放的梅花,疏影橫斜,暗香滿袖,猶如日夜思念她的身影。
“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盧仝筆下的癡情人,在今人看來卻是精神病患者,醫學專家認為,幻覺多出現在精神病狀態下。因為,人的大腦需要某種最低程度的環境刺激,一旦這種刺激被心理障礙破壞了,會促使大腦根據以往的經驗、人格因素等等,重新構建現實與環境的意象,幻覺便油然而生。其實,人人都有產生幻覺的能量,隻不過在一般的情況下,它常與一些通過感官的真實刺激,相互的作用,被大腦不斷的檢驗,從而抑製了這種能力。
熾熱的愛戀就是一場精神病,因為憧憬,因為執著,因為投入,心無旁鶩而喪失了真實的自我,讓人變得卑微渺小,滿腦子浮現的就是她或他的影子。這份深情,這份摯愛,在一夜情、閃婚頻率高的今天,卻彌足珍貴,扣人心弦。
“湘江兩岸花木深,美人不見愁人心”,偏愛盧仝的《有所思》,還是因為詞中選取了生我養我的湘江意境,以樂景寫哀情,頗感親切。江之兩岸,樹木蔥蘢,花枝招展。然而,再美的景色又如何?理想難圖,知音難覓,美人難尋,愁怨更深,更沉!
留言薈萃
玉樓聽風:一杯香茗,一半解渴,一半解憂。
隨緣:“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這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夢想。
秋水如夢:一盞清茶思往古,滿池碧水蕩風荷!
芳草青青:一杯清茶,一本好書,幾杆修竹好雅的情趣呀!
淩晨微風:理想難圖,知音難覓,美人難尋,愁怨更深,更沉!順其自然多好!
菊豆:閑來無事,且來君處,閱讀美文,如飲香茗。
鹹菜:湘江兩岸花木深,美人不見愁人心。撥開修竹尋粉麵,隻見江中美人身。我欲泛舟追秋水。又恐水深浪又急。含愁再奏綠綺琴,調歌弦絕尋知音。
青天白日:其思渺渺,其情癡癡。
風荷晚香:酒好能引八方客,茶香可會千裏友。
木堯:中學時,語文老師說,林黛玉和賈寶玉之間的愛戀實際是兩個精神病人之間的戀愛。能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即使發瘋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