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我自橫刀向天笑(2 / 2)

死後第二年,譚嗣同骨骸運回原籍湖南瀏陽,葬於城外石山下,墓前華表的一副對聯,以彰英靈:亙古不磨,片石蒼茫立天地;一巒挺秀,群山奔趨若波濤。

我國文人向來以道自任,不乏參與政治的強烈願望,行道時,卻往往摻進些許私心雜念。在他們看來,做官不是為了匡時濟世,而是為了光宗耀祖、飛黃騰達。民生的凋敝,民族的興亡,可以視而不見,遑論社會責任,眼中隻有自己的性命和清高,道,蛻變成了自我平衡、自我慰藉的麻醉劑。譚嗣同義無反顧地走出了這個行列,他沒有選擇君主,沒有選擇功名,沒有選擇富貴,而是選擇了社會責任作為自己的服務對象。他眼中隻有危難中的民族,沒有個人的毫發:“蠢爾軀殼,除救人外,毫無他用。”無私,方能無畏。

譚嗣同又是一個俠客。他隨大刀王五擺弓弄劍,朔風中狂馳邊塞,怒濤裏乘舟自若,詩中亦高歌“短衣長劍入秦去”。俠,不僅以武為軀殼,更重要的是一種精神,一種對自由意誌的追求,一種敢為天下先的霸蠻性體現。曾幾何時,剛烈悲壯,從士人身上悄然消逝,代之以謙讓的文弱書生。譚嗣同的鮮血喚起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雄強桀驁的靈魂。

曆史上有兩個時期的文人曾大放異彩,一是春秋戰國,二是近代。社會轉型的巨變,為他們提供了百家爭鳴的學術空間和自由思想的天地。他們集學者、思想家於一體,站在時代的製高點,引領曆史的潮流。而開闊的視角,健全的人格,獨立的批判和探索精神,使他們卓異於其他時代。文人的最高使命不是學而優則仕,不是埋頭做學問,而是敢立潮頭,領時代之先,站在社會啟蒙與變革的前列,用自己獨立的思想為社會服務。

中國曆史的航船,離不開變革變法,改革是不流血的變法;革命則是“敢叫日月換新天”的流血變法。風雨飄搖的近代中國,滋生了一大批奴才漢奸,也孕育出了譚嗣同這樣的民族脊梁。譚嗣同雖不是近代最傑出的人物,卻是最具近代特質的先烈。他以自己的鮮血為代價,為的是證明一條曆史發展的正確路徑,他血性的形象穿越百年的滄桑,愈加真切地站在了世人麵前!我們緬懷他,為的是避免這樣的曆史悲劇不再重演!

留言薈萃

鹹菜:重溫那一段曆史,心裏不無悲寂。

壯誌淩雲:社會是由改革者推動的!他們衝鋒在前,英勇無畏。“外國變法,未有不流血者;中國以變法流血者,請自嗣同始”,譚嗣同,震撼我輩!

江南雪舞:“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真是俠肝義膽,氣薄雲天啊!

Jenny:看你的文章痛快!看你筆下的曆史人物更痛快!

隨緣:走進100多年前的譚嗣同故居,去感覺他、去觸摸他、去聆聽他……時間仿佛凝固了。因變法而人頭落地,令人喟然長歎……“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他笑傲人生,不愧是民族的,更是湖南人的驕傲!

荷:譚嗣同從這裏走出,走向了永恒。從才子的筆下走出,走出了精彩!

飛揚天使:“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回味這句話蕩氣回腸,為信仰而死,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