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王貝勒大臣正議之時,達爾漢巴圖魯郡王滿朱習禮“星夜引罪來朝”。帝於四月初二下諭說:“公主、王當此無事之際,以善言相慰,篤親之故,特召之來,朕之恩待其厚。矧達爾漢巴圖魯郡王係皇太後親兄,又曾行間效力,著有勞績,故欲晉封為親王,今乃以公主病泄孫死為辭,不遵詔旨,藐視朕恭,有幹國紀,朝與不朝,任從己便,豈朕軫恤款待有未至乎!已付諸王大臣議處。今達爾漢巴圖魯郡王既自引罪,星夜來朝,著從寬免議,其晉封親王,亦著停止。”③。
可能是滿朱習禮再次認罪,或托人疏通求情,帝也念其身為國舅,一向奉命惟謹,從征廝殺,軍功卓著,故僅僅過了一個多月,即於五月初九諭告理藩
院,將其晉封和碩親王說:科爾沁多羅達爾漢巴圖魯郡王滿朱習禮,自皇考太宗文皇帝時,統兵征剿,懋建洪功,又征討喀爾喀部落,著有顯績,且係聖母皇太後親兄,故特加寵綸,封為和碩達爾漢巴圖魯親王。爾衙門即遵諭行。②③《清世祖實錄》第126卷第8頁;第9頁;第21頁。
同月十二日,議政王、貝勒、大臣會同上三旗大臣遵旨議擬科爾沁國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之罪,議畢奏稱:應奪其親王爵,降為貝勒,罰馬千匹。對於這位聖母皇太後之親兄,帝之親大舅爺,福臨降旨減輕其罰說:吳克善理應依議削去親王,但念係太祖、太宗時所封之爵,朕心不忍降奪,仍留親王爵,罰馬千匹。②過了三十多天,六月十八日,他又下詔免去吳克善所罰之馬千匹。③。
他又於順治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封下嫁蒙古王之五位固倫公主為長公主。這五位公主是察哈爾額駙阿布鼐親王所娶之太宗皇二女永寧長公主,科爾沁部額爾德尼郡王之母太宗皇三女延慶長公主,科爾沁部額駙弼爾塔噶爾(吳克善親王之子,後襲親王爵)之妻太宗皇四女興平長公主,巴林額駙塞布騰郡王之妻太宗皇五女和順長公主,科爾沁部額駙巴雅思護朗(土謝圖親王巴達禮之子,後襲父之親王爵)之妻太宗皇八女昌樂長公主。《清世祖實錄》第130卷第15頁。
順治帝福臨繼承和發展了皇祖、皇父手定之滿蒙聯盟國策,正式提出“世為天子,代代為王”,加強了與漠南蒙古各部王公尤其是科爾沁部、巴林部等部的緊密關係,對促進全國統一事業,保障北方、東北地區安寧,都起了很大作用,並為二十年以後愛子清聖祖玄燁順利進行平定三藩之亂、三征噶爾丹等人的戰爭,創造了曆史條件。《清史稿》就此評論說:“科爾沁以列朝外戚,荷國恩獨厚,列內紮薩克:十四部首。有大征伐,必以兵從,如親征噶爾丹,及剿策妄阿喇布坦、羅卜藏丹津、噶爾丹策淩、達瓦齊諸役,紮薩克等效力戎行,莫不懋著勤勞。”《清史稿》第518卷。後來清聖祖玄燁把“世為天子,代代為王”這一基本政策,又擴大到漠北喀爾喀蒙古,對維護西北地區和平與促進這一地區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二節漠北蒙古“九白年貢”。
一、七月交兵戰後多次議和。
漠北蒙古在明末清初,指的是喀爾喀之土謝圖汗、車臣汗、紮薩克圖汗三部,一般稱為喀爾喀三部。三部之汗、王、公,是元太祖十六孫格呼森劄齎爾的後裔。格呼森劄賚爾有部眾萬餘,分授七子為七旗,分喀爾喀左、右翼,遊牧於杭愛山和圖牧河一帶,地區寬廣,“東西五千裏,南北三千裏,東界黑龍江,西界厄魯特,北界鄂羅斯,南盡瀚海”。土謝圖汗與車臣汗部屬左翼,牧圖拉河界,紮薩克圖汗部為右翼,牧杭愛山。土謝圖汗部又稱喀爾喀後路,至京師二千八百餘裏,東界肯特山,西界翁吉河,南界瀚海,北界楚庫河。車臣汗部稱喀爾喀東路,至京師三千五百裏,東界額爾德尼陀羅海,西界察罕齊老圖,南界塔爾袞、柴達木,北界溫都爾罕。紮薩克圖汗部稱喀爾喀西路,至京師四千餘裏,東界翁錦、西爾哈勒殊特,西界喀喇烏蘇、額呼克諾爾,南界阿爾察喀喇托輝,北界推河。
清太宗崇德元年,以平定漠南蒙古察哈爾部遣使宣捷於喀爾喀三部,第二年三部之汗派人來貢,且請斷絕明市。太宗甚喜,賜予貂服、朝珠,弓刀、金幣。崇德三年,喀爾喀三部之汗貢異獸、名馬、甲胄、貂皮、雕翎、俄羅斯火槍、阿爾瑪斯之斧、玄狐、白鼠裘,以示謝意。太宗命三汗歲獻白駝一頭、白馬八匹,稱為“九白之貢”。此後雙方互相遣使往返,直到順治三年交戰,和好始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