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因為那兒誕生了一種美食叫肉夾饃。雖然看起來是饃夾肉,似乎外麵的饃饃很強大,但肉的韌勁更強,而且肉有汁,可以無限滲透,這是一種軟實力,是柔軟的勝利。
其實,我並不喜歡吃肉夾饃,太幹,太硬,太渴。第一次吃是在深圳,因為好奇,走進一家店,看著老板在做,做熟就吃,感覺挺有意思的。後來我的朋友,美食記者董小宛說,華強北那家西安菜館,肉夾饃裏吃出玻璃。從此,我再不肯吃它了,連帶西安菜館也敬而遠之。
再後來,在上步路的政協大樓上班,做財經雜誌,中午沒地方吃飯,就去一個小巷子裏吃西安麵條。各種稀奇古怪的麵,幹脆,爽快,便宜,實惠。雖然我很擔心那店的質量,但沒辦法,那條路隻有一家寧波酒家,我天天去,也膩煩了,還要等。而且,我一個人,在熱鬧的中餐館裏總顯得形單影隻。所以,最快還是西安麵館吧。總是吃麵,有幾次看別人吃肉夾饃就有點禁不住誘惑,覺得還是嚐一下吧。於是點了一個。先端上來的是肉夾饃,很幹地吃完,一碗西紅柿雞蛋麵端上來了,吃兩口就沒胃口了,因為早被肉夾饃填飽了腸胃。可見,麵食,不宜一起吃。
那麼,怎樣吃肉夾饃才比較快樂呢?在我看來,吃肉夾饃,要清炒幾個熱菜,然後都是素淨的,或者涼菜,拌以白粥。因為肉夾饃非常膏腴,肉汁飽滿,算是很油膩了,盡管有的餐館做的肉夾饃不膩,但還是感覺太葷了。所以吃肉夾饃應該佐以清淡的食物,這樣搭配起來才能減輕肥膩之感,也比較容易下肚。最好來點例湯。要不然,這肉夾饃也太幹了。清湯也好,我在北京的時候喝過他們的麵湯,就是煮麵條的水,因為實在幹渴,不想喝茶水,就要了這麵湯,沒想到,居然是絕配。
不過,還有一種更加正確的吃法,來自我的一位作家朋友,他說他最窮的時候,口袋裏隻有幾個硬幣,連吃麻辣燙都不敢點葷的。最後,在冬天的黃昏,他和女朋友用兩元錢買了一個肉夾饃,坐在馬路邊上,邊曬太陽,邊分吃,那是他覺得最好吃的肉夾饃,後來吃到的一切都沒那肉夾饃香,這是我知道的關於肉夾饃最浪漫的吃法了——因為愛情,所以美味。